温拾卿心提到了嗓子眼,愣愣着有些不知所措:“认什么?”
认错吗?
“以后单独我也叫你、子喻。”
话落,沈鹤廷像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捂嘴,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敢,等了你三日,三日你一次都没来寻我,”
语气带着埋怨,眼神更是化作实质,看的温拾卿想当场跪地认错。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承认自己不举,承认自己断袖时候的勇气呢?”
一脸懵逼的温拾卿,呆了好半晌,根本回不过神来:“哈?”
看着她那副迷茫懵懂的模样,沈鹤廷微微仰着头,语气莫名宠溺:“罢了,我早该知道你那点胆子在我这里不够用。”
“所以,今日我才找你来,无论如何,我觉得我们的事情,该有个合理的解释,你说呢?”
“王爷,臣......”她刚开口,声音便带着几分颤抖。
“子喻,叫我九歌,”沈鹤廷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酸意:“你叫珩之不也叫的好好的?”
温拾卿咬了咬下唇,犹豫再三,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最后硬着头皮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九、九歌……”
声音小得如同蚊蝇轻鸣,怯生生的,带着浓浓的不安。
沈鹤廷听到这声呼唤,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坐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马车上......”
他犹犹豫豫开口,几个字说完又睨了温拾卿一眼。
“恕臣罪过,臣、不记得了,还请王爷、还请九歌明示。”温拾卿声音发颤哀求道。
果然醉酒冒犯了他!
都说了让他别一起别一起走!
她抬眸,偷偷瞥了眼沈鹤廷,见他蹙起了眉心,心中顿时一紧,忙不迭表明态度:“虽然臣不记得了,但都是臣错了,臣是醉酒了,无心之举,绝不是出自本心。还请九歌莫要怪罪。”
然而,她越解释,眼前的沈鹤廷脸色越黑。
沈鹤廷紧紧盯着温拾卿,目光仿若实质,似要将她看穿。
“无心之举?”他像是咬碎了后槽牙挤出来的话。
温拾卿头点到一半顿住了,她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试探性地回道:“难道...... 有心?”
沈鹤廷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最后咬牙问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温拾卿嘴角抽搐,诚恳的摇了摇头:“没印象。”
眼看着沈鹤廷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见状,温拾卿哪还敢坐着,忙不迭的起身跪到了一旁,“王爷,臣、臣确实是只记得上了马车要送王爷回府,然后,我们不是都睡了吗......然......”
“没睡!”沈鹤廷猛的拔高音量,矢口否认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眼神闪躲,低声嘟囔道:“还没到那个地步......”
温拾卿:.......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我们都醉了,然后各自睡.......”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温拾卿猛地抬眸,错愕道:“什么叫没到那个地步?”
沈鹤廷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跪我。”
“你不记得、”他咬牙切齿,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就算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眼神却掩饰不住的失落。
“总之,你记得我允你无礼,许你犯上。”
???
考验!这绝对是阶级考验!
拿这个试探干部?
“不不不,臣绝不会犯上!”温拾卿听闻此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神色慌张,眼中满是惶恐与坚定:“微臣只会永远追随在陛下和王爷身后。”
“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叫我九歌。”
沈鹤廷逼近一步,直视着温拾卿:“还是说九歌就这么叫不出口?没有珩之好记?”
温拾卿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 “砰” 地撞上了身后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被震得晃动起来。
“九歌!” 温拾卿抬眸看了过去,脱口而出:“九歌,子喻叫的出口。”
礼义廉耻,规矩制度,都抵不过眼前人气势汹汹。
说罢,脸上还不忘挂上讨好的笑:“九歌,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理解。”
见她这般,沈鹤廷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抿了抿薄唇,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但是、”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过程去接受,但你不能因为我需要这个时间,就去找什么姓苏的,姓李的。”
“你也知道,李大人有自己钟爱的男子,苏大人更是有自己喜欢的女子,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你喜欢上不该喜欢的男子。”
这下换温拾卿蹙眉了,她越听越糊涂,眉头越蹙越紧。
“所以,我觉得,我......也不是不行。”
“至少......我从没领回来什么人。”
沈鹤廷说完,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闪躲了一下,不敢直视温拾卿:“你觉得呢?”
温拾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我......?”
沈鹤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再次直视温拾卿的眼睛,“子喻,我想说的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但温拾卿还是一字不落的听清了。
话音刚落,温拾卿脑海里骤然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
她咽了咽口水对上他希冀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开口:“所以......九歌......也是断袖?”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冒昧,可覆水难收,只能忐忑地看着沈鹤廷,等待着他的回应。
闻言,沈鹤廷下意识就想开口否认,可低头看向温拾卿时,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犹豫了,迟疑了。
否认了,大概眼前的人就会彻底放弃他吧?
原本温拾卿就没什么胆子。
若是他们不是一路人,那......他肯定又要去找什么姓李的同路人。
沉吟片刻后,他听到自己沉声道:“不行吗?”
真听到他的回答,温拾卿只觉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不受控制地在嗓子眼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