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抽搐:“小师叔......你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事,连师父也不曾说起过啊......
孟九笙苦笑两声:“别说你,我自己也一头雾水。”
她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可断山岳,又能书写命运,那我能不能把人写死?”
这要是行得通,那岂不是阎王大点兵……
祁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小师叔,不能这么随便吧?”
凡事总得讲个规则。
孟九笙扯了扯嘴角:“我也是开个玩笑。”
她当然知道书写他人的命运不是儿戏,稍有不慎恐怕还会遭到反噬。
只是突然收获一个神器,她难免有些飘飘然,甚至想原地画两道符试试效果......
孟九笙指尖轻敲着玉笔,对祁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看,我就说这孩子跟我有缘。”
祁之这回是真信了。
断岳毫是玄门至宝,能承载它的容器必然也是非同小可。
可是这样的宝物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孩子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着实有点匪夷所思。
或许这孩子和小师叔之间的确有些渊源。
孟九笙揉了揉傅觉夏的脑袋:“你哪是我的债主,分明是我的福星。”
傅觉夏一脸茫然。
孟九笙转头看向桌上的铁盒,发现它已经恢复原样。
还是那么严丝合缝,密不通风。
孟九笙好奇,于是把盒子拿到傅觉夏面前,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你刚才是怎么打开的?”
傅觉夏眼神懵懂,缓缓伸出右手覆在了盒面上。
这一次,孟九笙和祁之屏息凝神,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傅觉夏的小手贴上去的瞬间,盒面便泛起淡淡的光芒。
紧接着,符文流转,光芒渐盛,那道冰冷的提示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指纹认证成功,正在开启。”
孟九笙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这玩意儿,算是储物盒还是保险箱......
这时,傅觉夏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他指鎏金色的盒子说:“妈妈,这个给我吗?”
孟九笙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思索一瞬,便点头答应:“可以给你。”
这应该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午后,祁之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
孟九笙则迫不及待地画了几道符篆。
但令人意外的是,断岳毫根本画不出任何东西,甚至连朱砂液都无法附着。
她试了好几次,可那笔尖仿佛沾了油,不论怎么努力,它都洁白如新,一尘不染。
画在纸上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不是,你身为一支笔,写不出字能有什么用?”
还说书写命运呢,画个画都费劲。
孟九笙激动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至谷底。
颇有一种:空有一身灵力却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断岳毫听到孟九笙的抱怨,发出一阵阵嗡嗡的低鸣声,像是在抗议。
孟九笙转念一想,又拿起普通的朱砂笔画了一道符。
看着凝聚在符纸上的灵力,她的心里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行吧,还是有点用的。”
在这期间,傅觉夏一直默默观察着孟九笙的动作,只是看不懂她为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
孟九笙将纸笔收好,然后看向身旁的小家伙。
“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
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在林荫小道上,傅觉夏抱着那个盒子,像是寻回了丢失已久的玩具。
孟九笙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一直想着,这盒子和傅觉夏到底有什么关联。
自己和傅觉夏又会有什么关系......
如果断岳是她的法宝,那为什么会存放在傅觉夏的盒子里......
唉,想不通。
孟九笙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走到半路,恰巧撞上前来找人的傅今年。
傅今年停下脚步,目光先落在傅觉夏身上,又缓缓移向孟九笙。
他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他还是去麻烦你了。”
孟九笙眨了眨眼,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睫毛上:“你是指那个学校的活动?”
“我让他别去找你,他不听。”傅今年很是无奈,“孟小姐,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你也不必事事迁就他。”
“为难?”孟九笙觉得奇怪,“我不觉得啊,一个开学活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傅今年神色微怔:“他是不是没有跟你说清楚?”
“很清楚了,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了。”
“孟小姐,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那个活动是......”
傅今年想要解释,却被孟九笙打断:“就是陪他去学校走一趟,露个面,让别人知道他也是有妈妈疼的小孩儿,我懂的。”
“不是......”
孟九笙抬起手,话锋一转:“傅先生,我们不说这个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傅今年面带狐疑。
孟九笙问他:“你之前说小夏是突然出现在你的酒店房间里,哪个酒店?”
傅今年不假思索:“北市铂锐酒店,怎么了?”
孟九笙扬了扬眉:“我现在灵力大增,想试试能不能把他的魂找回来。”
她想,从傅觉夏出现的地点找起,应该会更有效率。
傅今年虽然不知道孟九笙在风城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是她的决定,他肯定遵从。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孟九笙思考了一瞬:“你还记得之前房间号吗?”
“记得。”
傅今年永远也忘不了。
毕竟他后来回去过无数次,就想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虽然都以失败告终。
孟九笙微微勾唇:“那就好,你派人把原来的房间订下来,这周末我们三个一起过去看看。”
“好。”傅今年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能早点让傅觉夏变成正常的孩童,他求之不得。
两人沟通好后,傅今后便带着傅觉夏回了家。
——
与此同时。
某幢新中式别墅内。
云嫚正坐在沙发上,由连横替她换药。
主位的太师椅上,男人一袭素白长衫,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扶手上,神色淡漠如画中谪仙。
“嘶——”药水渗入伤口,云嫚眉心微蹙,却仍扬着下巴,“轻点儿,你是上药还是谋杀?”
连横冷哼一声,手上力道不减:“连个子母煞都应付不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真出息。”
“你行你上啊?”云嫚眯起眼,“那可是借助玄门至宝养出来的,你说什么风凉话?”
“嘁,说到底,还是你没用。”
“臭小子,希望你能搞清楚,即便我受了伤,但教训你还是绰绰有余。”
连横哼了一声,报复性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云嫚眸色一冷,正要抬手,却被主座上的男人淡淡打断。
“那小鬼呢?”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两人瞬间收敛。
云嫚收回手,眸色微凝:“女鬼死了,他情绪激动,一直在发疯。”
“罢了,多关几天就好了。”男人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茶壶。
云嫚抿了抿唇:“抱歉主人,是我办事不力。”
精心炼制的子母双煞,却被她弄丢了一个,如今只剩下鬼婴,威力自然也折损大半。
但好也好在,活下来的是鬼婴。
男人垂眸看着浮沉的茶叶,不甚在意:“有孟九笙在,能拿回一个鬼婴也是难得。”
云嫚闻言心里的愧疚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惋惜。
“可惜的是,我没能把断岳一并取回来孝敬您。”
男人忽然轻笑一声,眼底似有寒潭深不见底。
“这更怪不得你,它本来就是孟九笙的所有物。”
果然,不论经历几个轮回。
断岳还是只认她......
也罢,有断岳在手,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回傅觉夏的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