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茧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鳞片摩擦的声响令人牙酸。胡八一将染血的玉佩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整座黑石城突然震颤起来,那些\"窗户\"里的红眼睛同时渗出鲜血。
\"快看祭坛!\"胡莉杨惊呼。
凹槽周围浮现出西夏文字,她颤抖着翻译:\"'以持钥者之血,启天门;以持钥者之魂,镇龙怨'......\"突然瞪大眼睛,\"八一!玉佩不是钥匙,你才是!\"
巨茧轰然炸裂,漫天黏液如雨落下。黏液触及的岩石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而在这腐蚀之雨中,一个似龙非龙、似人非人的黑影缓缓舒展身躯——
它长着鬼母的黄金面具,却有着龙尸的鳞爪,脊背上凸起九根骨刺,每根都缠绕着胡八一在妖塔见过的铁链!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掀翻了最近的建筑。王胖子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突然指着怪物的腹部:\"那......那是不是人脸?\"
胡八一顺着望去,寒意瞬间浸透骨髓——怪物腹部镶嵌着数十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最中央那张赫然是胡三太爷!其他面孔也在不断蠕动嘶吼,全是历代被吞噬的\"守棺人\"!
\"它不是鬼母......\"大金牙瘫软在地,\"是鬼母和龙脉怨气结合的......怪物!\"
怪物突然扑向胡八一,黄金面具下的嘴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露出层层叠叠的利齿。千钧一发之际,胡八一拔出军刀划破掌心,将血甩在怪物脸上。
鲜血触及的鳞片瞬间变黑脱落,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怪物发出吃痛的吼叫,暂时退却。
\"我的血能伤它!\"胡八一眼前一亮,\"《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最后缺失的那页......\"
胡莉杨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在妖塔第九层捡到的......现在才看懂!\"
龟甲上刻着:
\"龙脉化妖,需以人牲镇之;守棺人代代相替,实为饲龙之饵。唯献祭者自愿剜心剔骨,方可断此轮回。\"
胡八一终于明白了一切——胡三太爷当年不是逃跑,而是发现真相后,用七位族人的皮制作\"锁魂衣\"暂时封印怪物,为自己争取寻找彻底解决之法的时间!
怪物再次扑来,这次直接咬住大金牙的肩膀。惨叫声中,胡八一看到大金牙的皮肤开始浮现鳞片纹路——他在被同化!
\"没时间了!\"胡八一夺过王胖子的军工铲,\"按《秘术》记载,只有持钥者自愿献祭才能......\"
胡八一突然冲向祭坛最高处,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早已浮现的锁链纹身。他高举军刀,念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真正的最后咒语:
“血肉为引,魂魄为祭!”
“九层妖塔,今日尽毁!”
军刀刺入胸口的刹那,整座黑石城响起震耳欲聋的锁链崩断声。怪物腹部的面孔集体发出哀嚎,胡三太爷的脸突然挣脱束缚,化作一道青光没入胡八一体内。
怪物疯狂挣扎,但身上的鳞片开始大片脱落。它腹部的伤口喷出黑色脓血,溅到之处连岩石都被腐蚀出深坑。
\"八一!\"胡莉杨想冲上去,却被王胖子死死拉住。
胡八一的身影在祭坛上渐渐透明,而怪物的躯体也开始分崩离析。最后一刻,胡八一转头对同伴们露出微笑,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被崩塌的轰鸣淹没。
当胡莉杨再次睁开眼睛,黑石城已化为遍地碎石。天空飘起洁净的雪花,覆盖了那些可怖的黏液和血迹。
王胖子跪在一块黑石前痛哭流涕——那是胡八一最后站立的地方,现在只余下一枚染血的摸金符。
大金牙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
雪地中,一株嫩绿的雪莲幼苗正破土而出。花苞微微颤动,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个拇指大小的透明人影......
胡莉杨小心翼翼地捧起雪莲,泪水滴在花瓣上。那个人影似乎翻了个身,胸口隐约有锁链状的纹路一闪而逝。
风声中,仿佛传来胡八一熟悉的嗓音:
\"昆仑之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