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正厅的长桌旁坐得满满当当,连厅外都站了几位身形高大的角色——石昊双手抱臂靠在廊柱上,李白提着酒壶坐在门槛边,戚容则踮着脚往厅内凑,生怕错过半点热闹。林轩逸刚把血符教老巢的地图铺在桌上,还没来得及说下一步计划,周建国就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压得不算低,却足够让满厅人都听见:
“说真的,你们没觉得沈枫最近不对劲吗?刚才在衙府,萧大人就站在他旁边看卷宗,他盯着萧大人的背影看了快一炷香,我喊他都没听见!”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细碎的议论声。林小夏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笑着补充:“我也发现了!昨天给大家送温茶,沈枫端着杯子没喝,眼神却跟着萧大人转,茶洒了都没察觉——还是我提醒他的。”
“哦?还有这事?”戚容立刻挤到前排,指着沈枫的方向,阴阳怪气地嚷嚷,“我说沈指挥,你该不会是觉得萧大人的玄铁甲好看,还是觉得人家的斩鳞刀比你的绣春刀厉害啊?盯着人不放算怎么回事!”
沈枫的脸“唰”地红到耳根,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辩解:“我没有!我就是……就是在想萧大人刚才说的审讯思路!你们别胡说!”
“想思路需要盯着背影想一炷香?”青灯夜游的灯笼在戚容手里晃了晃,映得他脸上满是戏谑,“我看你是被萧大人的化境本事迷住了吧?也是,人家一刀能劈散邪气,你打十几个匪兵都费劲,动心也正常——”
“戚容!”谢怜轻声打断他,斗笠上的纱巾轻轻晃动,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别乱开玩笑,沈枫只是敬佩萧大人,大家别误会。”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和身边的花城对视了一眼,花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指尖捻着的红蕊轻轻晃了晃,没说话。
楚晚宁坐在长桌另一端,月白长袍下摆垂落在地,指尖轻轻拂过茶杯边缘,清冷的目光扫过沈枫,又快速移开,只淡淡说了句:“查案要紧,别揪着无关的事。”可坐在他旁边的墨燃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想起之前自己看楚晚宁时,好像也总被薛蒙调侃“眼神黏人”,现在看沈枫这模样,倒有几分相似。
“哎,我倒觉得没什么!”李白“啪”地把酒壶放在桌上,酒液晃出几滴,“萧兄那身手,那气度,别说沈枫了,我都想天天跟着他学两招!不过沈枫啊,你要是真觉得萧兄厉害,直接跟他说呗,盯着人看多别扭!”
诸葛亮摇着羽扇,目光落在沈枫身上,笑着补充:“依我看,沈指挥怕是不仅敬佩,还多了几分‘在意’——方才讨论血符教老巢的布防,萧大人说‘沈枫跟着我走东侧’,你当时耳朵都红了,可不是单纯的敬佩能解释的。”
“对啊对啊!”东方曜凑过来,手里还转着剑,“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萧大人话音刚落,沈枫兄手里的笔都握紧了,脸也红了,比我打赢一场架还激动!”
沈枫被说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连林轩逸想帮他打圆场都插不上话。陈雨彤捂着嘴偷笑,刘浩然拿着笔记挡着脸,小声对张力说:“原来沈指挥也有这么慌的时候,以前查案他都可镇定了。”张力点点头,憋笑道:“估计是被大家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甲片碰撞的声响——萧无悔提着斩鳞刀走了进来,暗金红色流光公子服上沾了些晨露,左肩的玄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刚踏入厅内,就察觉到满厅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和沈枫身上,不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布防计划定好了吗?”
沈枫听到萧无悔的声音,脸更红了,慌忙低下头,假装翻看桌上的卷宗,指尖却把卷宗边角都捏皱了。戚容刚想开口调侃,就被贺玄冷冷瞥了一眼,瞬间闭了嘴。盛灵渊坐在主位,目光扫过沈枫,又看向萧无悔,缓缓开口:“没什么,刚聊到东侧布防,你来得正好,说说你的想法。”
萧无悔走到长桌旁,自然地坐在沈枫身边,拿起地图指点:“东侧有三道暗巷,我带沈枫走最里面那条,这里容易藏伏兵,我们得提前布下陷阱……”他说话时,气息偶尔拂过沈枫的耳畔,沈枫的耳朵更红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萧无悔握着地图的手——玄铁甲的指尖落在“东侧暗巷”的标记上,指节分明,格外好看。
这一幕被坐在对面的沈清秋看得清清楚楚,他悄悄对身边的宣玑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这哪是敬佩,分明是动心了。”宣玑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了声,被盛灵渊瞪了一眼,才赶紧收住。
厅内的讨论重新回到布防上,可不少人的目光还是会时不时飘向沈枫和萧无悔——沈枫的“异常眼神”,俨然成了这次会议除了查案之外,最让大家在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