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殿的威名九幽界内无人不晓，但要谈起阎罗殿殿主之名却无人所知。
眼前之人如此自称，洛暮雪下意识想要否认这个可能，可随着眼前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绿芒，她的心也随之停止跳动，腹腔内的一切好似被搅成沫子涌至口鼻。
灵生死笑容依旧，走到她跟前开口安抚道，“不必惊慌，此番前来在下并未有杀人之意。”
“毕竟若是现在就动手了的话，一切可就乱了套，保不准在下这颗脑袋也得给姑娘送葬。”
他的手指在脖子处敲了敲，那样子仿佛不是在开玩笑。
“还是说些正事吧。”，灵生死睁开眼，问道，“姑娘对那王东了解多少？”
……
“因果……”，王东口中喃喃，仿若古神低语，只因古灵风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他的进步很快。”，夜或擦了擦脸，将上面的红肿消去，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方才与王东的切磋，他忍不住说道，“你觉得这合理吗？昨日他还打不过我，今日便能将我打伤。”
“要不说人家是天才呢。”，古灵风毫不意外，“这世界从不缺天才怪胎，想想看，当初谁又能想到区区一只自称古凰的鸟妖能够在三界内来去自如？”
“……他这是在悟道？”
“……我看不像。”
古灵风眉毛一上一下，语气恍惚，“你我当初接触大道时可有这般平静的异象？按他的天赋，又怎会如此。”
别说是悟道，就算是金丹修士修炼也不曾有如此平静的异象，且不谈异象不过星辉之光，他周身灵气更是不见起伏，说是在修炼只怕没人会信。
外人眼中看去，王东只是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能听到嘴中呓语，却又难辨其中真意，两位仙人左瞧右看愣是看不出端倪，索性暂时离开，留他自己在此地修炼。
周围安静的出奇。
王东睁开眼，内心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很是荒诞，可是倒也没什么毛病。
“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王东笑了笑，自问自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只要有鸡还有蛋，不就足够了吗。”
他缓缓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剑，目光思索间来到旁边，“我说，这里有竹子，嗯……十年前古灵风闲来无事所种。”
何意味？
王东闭眼再睁，方才空无一物，如今却有紫竹倾叶。
“有趣。”，王东眼前浮现出一条细线，他挥剑轻轻一斩，随着细线被斩断，眼前紫竹消失不见，“这就是因果……所以，这就是——”
在那诸多因果线当中，王东伸出手轻轻地将一根纤细的随时可断的因果线护在手心，他闭上眼，神念随着丝线飞向另一端，但那一端实在是过去遥远，可他不曾放弃，直到云霭破绽阳光。
他看到了，在那遥远记忆中甚至已经模糊的身影，与印象中别无二致，只是看起来更瘦了。
没等王东欣喜，眼前一切突然消失，他如遭重击般咳出一口血，气息萎靡，生命力不断流失。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一刻不停的受击音效还有全身变红的特效，外加不断在眼前浮现的不死图腾。
不知持续了多久，王东只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一直在被抹杀，阴阳二气与古凰精血不停地为他护住最后一滴血然后疯狂回血，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战厮杀。
王东心里早已有所准备，因果又岂是能随意玩弄的存在，牵扯之人越多，影响越深广，所受到的因果律罚越严重，可他不明白，自己只是窥探了自己与姐姐的因果，为何会有如此严重的律罚。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王东心想，至少自己这下摸到了合道的门槛。
他又在原地运转功法调息身体，确定暂时无碍后算了算时间，与古灵风两位前辈交谈几句后便回了破阳关。
“姐……”
王东喜忧参半，过去了这么久，自己终于是见到了自己姐姐，但是那因果律罚又证明了自己回去究竟有多困难，不过总归是有些希望。
嘶~好疼，又开始扣血了。
他躺在床上，意识昏沉间似乎瞧见近处有个人。
坏了，家里怎么来人了？自己没锁门？该不会是小偷吧？
洛暮雪看着王东，将手中的剑收起，随后漫不经心走到他面前，望着他虚弱的发白的脸，眼中露出的柔弱神光，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眉眼微垂，坐在旁边，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真难看。”
这声音真耳熟啊，王东忽的放下戒备轻声喊道，“师姐？”
“看来真是糊涂了……”，洛暮雪声音轻轻，细听之下竟然有些颤抖，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佝偻着背，低下头，隐约间，仿佛有泪珠垂落。
“……”
几个时辰后，王东睁开眼，觉得身体轻松不少，只是身体还有些许地方感到酸痛，他双手撑着坐起，看到床边坐着人后下意识僵住不动。
“醒了？”，洛暮雪翘腿，手撑着脸面对他，语气随意道，“昨天你伤得好像严重，一直在吐血。”
“有、有吗。”，王东打算掀开被子看看，但有些不好意思，可随后又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开玩笑，他半眯着眼睛，想到了隐约间瞧见的人影，不由开口问道，“前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洛暮雪问道，“所以你这是……被谁打的？”
王东干笑一声，“修炼出现了点问题，副作用有点大。”
“那你喊的师姐又是谁？”
王东呆若木鸡，“这个有吗？”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毛病？
洛暮雪点头道，“有，而且喊得很恶心。”
闻言，王东汗颜道，“恶心这个词，前辈是不是用的不太对？”
洛暮雪歪了歪脑袋，“可是，我觉得很恶心。”
“你不这么觉得吗？拿别人当做某人的影子替身什么的，真的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