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你们这些冒险者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真当我没有脾气是吗?”
何塑铠怒极,又是一剑劈出。
姜依然仓促之下抵挡,血量直接掉了一截,何塑铠上来就要补刀,明沉香又是一记冲锋将其眩晕。
反击一旦开始,战斗便不可避免再次开启。
巡逻队想要进来帮忙,却被褚旭拦在了外面。
“里面还有很多孩子,进来太多人容易误伤,在门口守着就好,这里的事城主大人会解决的!”
于正平看到情况不对想要,褚旭也一样把他拦住了。
“于大人,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毕竟你现在的嫌疑还未洗清,若是再跟城主大人动手,不管你是不是无辜,都是有罪了!”
这番话说得于正平哑口无言。
确实,不论如何,何塑铠终归是浮浪城城主,在没有证实他是秦长生的同伙、并且确定他有罪的情况下,他始终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
“若我一定要出手呢?”于正平沉声道。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行洛河他们战死而不作为,哪怕他知道冒险家们有特殊能力能够复生,也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尤其是他们是为了帮自己洗刷冤屈而死。
“那就请于大人不要怪我冒犯了!”褚旭说着,握着刀鞘的左手拇指一顶,大刀露出了雪亮的刀身。
于正平一抬手,黑雾化作绳索缠绕住何塑铠的手臂,即将砍下去的大剑硬生生被止住。
残血濒死的明沉香赶紧后退几步,大剑正好在他面前几厘米的地方砍下来。要不是于正平牵制了一下,明沉香应该是要死了。
“于大人,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但我职责所在,你不要逼我!”
褚旭已经抽出了大刀,黑雾正是被他砍断,他缓缓抬起大刀对准于正平,眼神挣扎,大声吼道,“于大人,老凃他们当年愿意为你而死,我也愿意。等城主大人解决这些冒险者,我一定请他主持公道,替你洗清冤屈。”
“呵!”于正平冷呵一声,“如果主谋就是何塑铠呢?那他还能替我主持公道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褚旭果断否认,“城主大人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相信他就跟我相信你一样,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其实我也不信,但他不愿意听我说话,倒不如你去问问他!”于正平说道。
褚旭看着于正平的眼睛,片刻后说道:“好!”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步上前挥刀架住何塑铠砍下的大剑,再次救下差点又死了的明沉香。
“褚旭,你干什么?”
何塑铠顺着大刀看向褚旭,面色不悦。
“城主大人,属下有几句话想问你!”褚旭看着何塑铠,神色坚定。
“有什么话等我灭了这几个小贼再说不行吗?”何塑铠说道。
“他们并非贼人,潜入城主府也只是为了救这些无辜的孩子,跟您动手,也只是迫于无奈,城主大人何不问清楚情况再决定怎么做呢!”褚旭劝说道。
“我刚才已经给过他们自证的机会,他们又是如何做的?”
何塑铠说起这个就来气,“他们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连我都敢污蔑,说是我跟秦长生一起拐来的!他们怎么不说是我跟秦长生修行禁术献祭孩童?”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褚旭说道。
“能有什么误会?这些冒险者本就是于正平请来的帮手,于正平不是好人,他们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何塑铠没开口,秦长生抢先冷笑道。
“那你又是什么几把货色?”程云青战斗不行,喷人那绝不含糊。
秦长生大怒,一道烈焰之柱从程云青脚下喷发,差点又给程云青秒了。
这一举措引得行洛河提着剑又朝着秦长生杀了过去。
何塑铠又想加入战斗,于正平却叫住了他。
“何城主,我只有一个问题。”
何塑铠收回迈出的脚步,转身看向于正平,道:“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于正平上前几步,说道:“你当然可以不回答。但我要问的问题,并非是为我个人,而是为了浮浪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们!为了那么多无辜死去的孩童们!我要替他们问问,他们爱戴的城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何塑铠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确实无法不让于正平问。
涉及到百姓还有孩童,这都是何塑铠不得不考虑的东西,于是他便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于正平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浮浪城那些孩童失踪案的案卷,你为何视而不见?为何又完全不管?他们的父母为了找他们也纷纷失踪丧命,这事你可知情?”
“什么孩童失踪案卷?什么父母找他们丧命?这事我都没听说过!”何塑铠大手一挥,说道,“浮浪城这么多年稳定祥和,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孩童失踪的事情。”
“你还想装糊涂吗?”于正平恼怒道,“这种大案怎么可能会不递交到你那里,这些年报案者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你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接到过?”
“有这么多?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何塑铠眉头紧皱,反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于正平说道:“当然有,这些案卷至今还在城主府的文案房内,你莫非不知情?”
“如果真有这种事,我不可能不知情!”何塑铠情绪激动,猛地上前一步,跟于正平面对面,“你敢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如有一句假话,便叫我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于正平用最平静的语气发着最毒的誓言。
何塑铠很清楚对于一个术士而言,这种誓言代表什么意思。加上这几年时间过去,他也不止一次想过于正平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否真的是误会了他。
到了现在,褚旭还是选择相信于正平,于正平自己也如此坦荡,还有声名在外的冒险者也甘愿为于正平赴死,重重迹象叠加在一起,这不得不让何塑铠认真审视于正平。
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于正平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性格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同当初一样沉稳、坦荡、正直,说的话也全都是为了黎民百姓,而非个人。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么多人都说看到于正平在吸收那些孩子的精血,何塑铠也不敢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塑铠直愣愣的看着于正平,眼中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