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岁!”
“小北桉!”
南景赫一行顾不得对郭小师的担忧,很快朝着郁屠四人的方向而去。
待看清司北桉身上几乎被血染红的血迹时,瞳孔皆是猛然一颤。
好在仔细查看过,发现两人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怎么了?”
“那只飞僵和那个阴律司官呢?”
众人七嘴八舌,郁屠四人只是言简意赅,“他们无事,只是太累了。”
又说,
“飞僵已被阿岁诛灭。”
翟老一行闻声有些唏嘘,那只带走了小阿岁和司北桉的飞僵,明显是四只飞僵之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阿岁小友小小年纪就能凭一己之力先后诛杀两只飞僵,而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要靠着不化骨才能诛杀剩下的这头飞僵。
对比阿岁小友,实在叫他们惭愧。
曲麒麟早知道小阿岁厉害,却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但此时看着明显昏迷了的小人,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大人无用,小阿岁也不用小小年纪就承担这么多。
过去曲麒麟不喜动武,只专精自己喜好的风水数术,连符篆也只偏重研究辅助符篆。
可他岁月静好,就要有人负重前行。
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顿悟了什么,心中倏然坚定了某种想法。
而此时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也不在少数。
新旧玄会玄师经此一役,谁也没了之前得过且过的心思。
过去被玄门协会上层影响着,连他们自己也把自己学习的术法当做了一种敛财的手段。
钱给够了才给看事,钱不够的另说。
可经历这一次,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改变。
一个比他们小了这么多的孩子全程冲在最前头,另一个同样比他们小的小孩更是为了阻止那些被血线控制的人,将所有血线吸收到自己体内。
比起这些孩子……他们这些大人实在是太没用了。
郭小师尽管身上还遍布着血线,但因着刚刚华岁送入他体内的气息压制了血线的窜动,他这会儿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
看到小阿岁和司北桉的模样,当即和胡菲菲有些跌跌撞撞上前。
“阿岁……”
虽然阿岁一直说她是他们的师父父,他们心里也承认。
但比起师徒,两人心里更多是把阿岁当做重要的小伙伴。
胡菲菲本来在确定郭小师没事后止住的眼泪顿时唰一下又落了下来。
“呜呜呜阿岁会不会死掉……唔!”
话刚出口,就被突然冒头的胡石榴一把捂住嘴不让乱说。
小祖宗,说话也要看看环境啊。
瞧瞧前头这几位师父,再瞧瞧另一边那两位来历不凡的,更别说两人带来的那位不化骨。
几乎是刚才他们刚刚冒头的瞬间,胡石榴就已经吓得躲了起来。
不止是她,前头被阴律司官放出的恶鬼以及各路阴差小鬼这会儿都已经不打了。
就这情况,你上去就问人死不死?
多不礼貌啊。
更何况,胡石榴直觉,有这几位在,大概率就算死人都能被救活。
她并不担心那位小阿岁和她身边那个小少年。
反倒是自家小后代让她更操心。
好在郁屠他们也并没计较胡菲菲的话,盘仲更是难得温和了语气道,“有我们在,他们死不了。”
也就是这时,郭大师听到这道刚刚出声的熟悉嗓音,又蓦的拉着郭小师从人群里走上前去,
“这位……大师,您刚刚说,我家小师会没事,是真的吗?”
他刚刚听着他说的是什么地藏菩萨,什么舍利,到底是学佛的,自然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但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到底不能放心。
他也不是不担心阿岁和另一个孩子。
只是比起他们,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小师。
盘仲看着眼前的郭大师,再看看他手里紧紧牵着的郭小师。
哪怕那孩子身上遍布白色血线,他依旧不担心自己会被血线吸收。
或者说,哪怕被伤害他也无所谓。
盘仲心下多了几分无奈。
从那颗舍利选中那孩子那一刻,其实他心里早有预料,如今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他今后虽然不能完全和常人一样,但地藏菩萨的舍利会不断净化他体内的血线,日后,他会有自己的造化和机缘。”
他说到这里顿住,视线忽的转过远处站着的不化骨。
小徒孙体内除了舍利,还有不化骨的一道气息。
那道气息会助他压制血线,甚至……能帮他以人身修炼出僵该有的能力,乃至将来,不死不灭……
这都是他的机缘。
只是这些事,对于现在还是孩子的他来说太过遥远,盘仲也不打算多说。
当初阿岁说她收了两个徒弟的时候,他们只当她是闹着玩,可如今看来,她的这两个小徒弟,将来恐怕也不同凡响。
正在这边说话间,旁边一道鬼门打开。
是孟千旬带着另一处负责其中一只飞僵的张老一行和酆山鬼王以及岐山鬼王。
长命中途消失,加上地府混乱导致地府出现崩溃,她只能先回去稳住地府。
后面地府被稳定又出现了异象,她才意识到上头可能出了大事。
正巧碰到勉强封印另一头飞僵的张老一行和小阿岁的两只鬼王,便顺道把人都带了回来。
酆山鬼王原本就是跟着张老那边,跟他们一起回来并不奇怪,怪的是岐山鬼王,因为一开始分派人手,岐山鬼王跟着另一无常一同去给长命助阵。
结果长命叛变,她派出的无常被杀,岐山鬼王也下落不明。
所有人都以为岐山鬼王被杀,却不知道它在意识到长命叛变后第一时间就遁逃了,而且直接逃到了酆山鬼王那边。
这才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他们这一行人突然出现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尤其是翟老一行,听说张老他们居然成功封印了飞僵,心里正惭愧着,待看清张老一行的情况,却是骇得心神一震。
只因其他人不说,身上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但最最狼狈的,还要数张老。
因为他此时被人搀扶着,另一边的裤管却空空如也。
他竟是……没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