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切道:“痛?可是受伤了?是缔结生死契,叫你身体不舒服吗?”
小悦回道:“没有,生死契只是让我身上多了一个‘卍’字符,并未感觉不适。我......我是觉得心里有点痛。”说到这里,小悦脸上忧伤的神情似乎更明显了一点。
印真此时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缘由,双手扶着小悦的肩膀,看着小悦的眼睛,担心的问道:“小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小悦沉默良久,突然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印真,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阿真,我对天地起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害死你!”
印真听着这话,感动之余,也大概猜到小悦为何会悲伤心痛了。
印真拍了拍小悦的肩膀,道:“小悦,你记着,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族,终有一天都会逝去的。没有什么能与天地同寿。若有一天,我也要面对那一刻,定是天命,与你无关。”
小悦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未开口。
印真用半哄半责怪的语气道:“好了,小悦,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没头没脑的想法。你那么爱笑,我才给你取名叫小悦。如今你哭丧个脸,连我也高兴不起来,你照顾照顾我这个才刚刚醒过来的人好不好?心情好,身体才会好,懂不?”
看小悦依旧未言语,印真假装要晕倒,嘴里喊着:“哎呀,小悦!我头晕,头晕。”
小悦立马紧张起来,扶着装晕的印真到床边坐下,道:“怎么头晕,你坐着,我去叫阿娘。”印真一把拉住小悦,两只眼睛,一只闭着一只半睁,道:“哎,不用不用,你帮我倒杯水,然后对我笑一笑,我就好了。”
小悦将信将疑地依言照做,印真接过水,边喝边道:“你不知道,这生死契连着咱俩,你心情沉重我就会头晕,所以你以后少胡思乱想,明白不?”
这话是胡扯无疑了,小悦却信以为真,认真的点点头,眼睛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光彩。
印真点点头,对小悦竖了个大拇指,道:“这就对了嘛!会心一笑,堪比良药。”
印真昏睡的这三天,“印氏的一个小后生动用了生死契”这件事便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印信一直在查有关生死契的事情,而颜若雨一直在担心印真醒来就要去受罚,动用禁术,是要挨上二十法杖,禁闭三年的。现下,为着两年后的游历修行,禁闭时间改为两年,但却加罚了十法杖。
印真,说到底还只个十三岁的孩子,灵力又少又弱,三十法杖打下去,可不是要残了吗!每每想到这里,颜若雨就心痛不已,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
但再担心也是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所以,颜若雨这几天除了给印真一天三次的喝下固元汤,还调配了一些可以让身体快速复原的药方。
幸好,有先前印正留下的聚灵丹,让印真饮下的汤药很快就吸收了。
听闻印真醒了,颜若雨把药膳配好,叫吴婆婆放在茶树菇山鸡汤一起炖了。就赶忙和安晴一起过来印真房间。先前便诊断着印真今日会醒来,但却没料到这醒来的时间竟比预料的要早上大半天。
颜若雨过来,先是给印真诊了脉,发现印真当下的身体状况比之先前竟是好了数倍,这么短的时间内,汤药是没有这个效力的,莫非是生死契?
颜若雨轻笑了一下,很欣慰地看了一眼小悦,又对印真道:“阿真,恢复的很好,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以前强健了数倍之多,应是生死契的缘故。”
印真笑着回应道:“阿娘,其实我醒来了之后,就感觉浑身都是灵力在流动!这灵力才叫灵力呢,我以前的灵力弱的我自己都感觉不到。可不是因祸得福了,这还得感谢小悦。”
颜若雨道:“我都不知道还有生死契这种契约,阿真啊,你整日里的古籍没白研究。你是真厉害,也真是叫阿娘担心啊!这生死契,你阿爹说......”
还没等颜若雨说完,印真就打断了她的话,回应道:“阿娘,你别担心,这生死契并没有那么可怕,具体的我回头慢慢说。”印真撒着娇对颜若雨央求道:“我现在饿了,阿娘,天天喝药,嘴巴里面好苦啊!给我做个酸菜鱼吃好不好?”
颜若雨满脸宠溺的看着印真,道:“好,一早就买了鱼了,以为你酉时才会醒来,原就打算晚上做给你吃的。”
印真平日里对他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阿娘放心”。他越是懂事,颜若雨就越是心疼。就是这种时候,印真对着她撒娇,才叫她觉得,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颜若雨希望她的阿真可以有少年该有的那种张扬、恣意洒脱、无忧无虑,甚至希望他偶尔可以任性一点。
不过,印真这一任性,就任性过了头。
族中长老每天差人来问印真的情况,明里是关心,暗里是防止印信颜若雨二人偏私谎报实情。只怕是明日就要到明堂领罚了。
看印真撒娇的样子,安晴有些想自己的阿娘了,本是要待上两日便回去的,可碰上了印真这档子事儿,便留下来帮忙。
安晴翻着白眼道:“多大了,还撒娇,我和小悦还在这里呢,不害羞!”
印真瞥了一眼安晴,道:“小晴,你不要说酸话,谁还不知道你,在家还不一样和婶婶撒娇。”说着便学起安晴的语气,翘着个兰花指,提着嗓子道:“娘亲,我好喜欢这个花簪子,给我买嘛~”
这模样,引得房间里笑声一片。
安晴羞得走上来就要打印真,印真下床就开跑,鞋子都顾不得穿。
两人追逐着,印真嘴里还喊着:“小晴,我是病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