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囫囵地嗯了声:“你干嘛呀?唔……”
她的声音裹着睡意的绵软,尾音却陡然拔高,带着缠绵之意。
黑暗里,赵砚森的手掌烙铁般钳住她的腰肢,丝绸睡裙在翻身时滑出几道褶皱。
他的薄唇不由分说压下来,吮吻她的唇瓣,滚烫得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烈焰。
“呜……”
男人的方式过于狂烈,宋禧难以承受,蹬了下腿想往后退,脚踝却被猛地拽住,整个人在鹅绒被上滑出半尺。
丝质床单摩擦着后背,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慢……”她喘.息着去推他肩膀,指尖陷入紧绷的肌肉纹理,“啊……”
赵砚森单手擒住她细腕,一把举过她头顶,强硬地压进枕头里。
这一幕……宋禧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伦敦见过的提线木偶,也是这样四肢大张地吊着,任人操控。
她顿生羞耻,面颊泛起薄红,翘起腰肢挣扎,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无尽酥麻炸开在神经末梢,宋禧头皮发麻,眼尾一片湿漉的胭脂色,浑身升温。
“乖,叫我名字。”赵砚森低哑的嗓音混着濡湿的吻落在她脖颈。
呜咽破碎,宋禧抖得厉害,颤着声音:“赵…赵砚森。”
闻言,男人满意地笑应了声,逐渐温柔下来。
一滴汗水从他下颌滑落,滴在宋禧的心口烫出看不见的烙印。
赵砚森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双手解放自由,宋禧本能地抱住他宽阔的肩背,脸埋进他肩窝,喉咙哼出娇气的嘤咛。
良久,缠绵结束。
宋禧推开赵砚森,蜷进被子里,顶级桑蚕丝布料摩擦过肌肤,带起未散的细微颤意。
赵砚森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疼?”
宋禧闷不吭声,乌发间露出的耳尖绯红欲滴。
“嗯?”赵砚森听不到她的答复,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腰际的曲线徐徐下滑,亲自探寻答案。
宋禧身子蓦地一颤,忙不迭捉住他作乱的手:“不要......”
“没肿。”赵砚森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翻转过来,深邃的目光锁住她闪躲的眼眸,“怎么不理我?”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情动时的细痕。
现在在家里,赵承宥的房间就在旁边,赵砚森又不住在这边,深更半夜跑这儿来,肯定会招人疑。
宋禧不想搭理他。
“西西。”赵砚森微启,含住她敏感的耳垂轻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宋禧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脸颊贴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试图转移话题:
“听说徐家祖上在太医院供职?”
“不过是抬身价的幌子。”赵砚森捉住她的手按在他腰间,让她抱住他,遂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她散落的发丝。
徐家是医学世家,许多人医术精湛。
宋禧又问:“那他们家大公子为周三小姐打架坐牢了,也是真的吗?”
“你倒是关心别人家的风流韵事。”赵砚森挑眉,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她的腰。
“八卦是人类天性。”宋禧说。
世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谈感情绕来绕去基本都在圈内。虽也常听说哪个公子哥和什么明星、女学生的绯闻浪荡事儿,但都过眼云烟,最终都会收心本分结婚。
“联姻是不是很好呀?”
宋禧若有所思,“你看凯之哥,为了结婚跟谈了两年的画家女友分手,他那未婚妻也跟青梅竹马断了。他们目前在培养感情,好像关系蛮融洽的。”
“想结婚了?”赵砚森低眸瞧她。
宋禧没说想,也没说不想。
她搂住他的脖子,呢喃道:“关灯好不好?我困了。”
*
次日清晨,四合院的青砖黛瓦间还萦绕着夜露的湿意。晨光穿过湘妃竹的缝隙,在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禧绕过影壁,指尖拨开沾着露珠的竹叶,惊起一只栖息的画眉。
宋韫玉周末空闲,正在院子里烫盏煮茶。红泥小火炉上的铁壶冒着袅袅白雾,与院中的晨霭交融。
她的习性较为老旧,比起参加贵妇茶话会,更喜欢在家里喝茶、看书、写上几幅字画,身上萦绕着一种离群索居的淡泊宁静。
“姑姑。”宋禧在姑姑对面的石凳坐下,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的太湖石上。
宋韫玉抬眼看她,手中的汝窑天青釉茶盖轻轻敲击杯沿:“最近不忙了?”
“还行,项目总算步入正轨。”宋禧接过茶杯,白毫银针的清香沁入心脾。
她抿了口茶,眼尾微挑,“怎么,嫌我打扰您清修了?”
“我巴不得你经常有空。”宋韫玉轻笑,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在茶盘上叮咚作响,“你觉得顾北潇这人怎么样?”
“不熟,不了解。”宋禧指尖摩挲着杯沿,“就说过几句话。”
“顾家在京都根基深厚,是不错的姻亲。”宋韫玉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抽空和他见一面?”
“我和顾北潇?”宋禧颇为意外,“顾家就算想联姻,也该找赵家正经的小姐,怎么轮得到我?”
赵宗廷当年能娶宋韫玉,是因为他先娶了赵砚森的母亲,获得了肖家的支持,仕途大涨,稳固了地位。
否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哪能走得长远?
按理来说,顾家就算想与赵家联姻也不会找她,她一不姓赵,二在赵家的地位不高。
宋禧抿唇,下意识想搬出赵砚森当挡箭牌:“我哥都还没结婚,我急什么……”
宋韫玉打断她:“你哥的婚事,老夫人自有安排。”
“北潇一表人才,年纪虽比你大些,但稳重,能照顾你。”宋韫玉神色未变,淡淡道。
茶香氤氲,晨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石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水果,不远处,赵承宥正端坐在长桌前练字,手握着毛笔,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宋禧收回目光,语气轻快:“姑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照顾?”
宋韫玉静静看着她,忽而一笑:“在姑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她顿了顿,眸光略深,“还是说……你有喜欢的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