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然心中一紧,是陈数!
“解码!投到主屏幕上!”
她立刻下令,声音不容置疑。
龙天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讨厌这种计划被打断的感觉。
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
几秒后,一幅新的地图覆盖了原有的结构图。
地图上,多了十几个刺眼的红色叉号。
全部集中在北侧通风管道入口和原定渗透路线上。
一行小字注释清晰无比。
【防御升级,北侧增设热感应地雷和震动传感器,原路线已暴露。】
第三组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按照刚才的计划,他们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具尸体了。
龙天行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但他随即又找到了理由,正要开口。
屏幕上,一条全新的的绿色线条凭空出现。
它从营地西侧一个毫不起眼的废弃排污口开始,绕开了所有已知的,甚至刚刚新增的防御点,精准地刺向了金库的正下方。
另一行注释弹出:【发现地下维修通道,地图上未标注,内部系统无记录。可绕开所有地面防御,直达金库底部,撬开三号检修口即可进入。绝对安全。】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第一组队员们脸上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条完美的渗透路线。
再想想自己老大刚才那番“正面碾碎”的豪言壮语。
强攻?
在这样一条秘密通道面前,任何强攻计划都显得像个愚蠢的笑话。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龙天行。
这不仅仅是计划被推翻。
陆锦然缓缓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她没有看那些复杂的数据,只是平静地凝视着龙天行。
“龙组长,”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胜利的炫耀,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加伤人。
“现在,你还觉得强攻,是最好的选择吗?”
龙天行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锦然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回龙天行那张铁青的脸上。
“从现在起,本次行动由我全权接管。”
没有商量,这是通知。
“所有作战计划,以烛龙的情报为唯一核心,重新制定。”
龙天行的太阳穴青筋暴起,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
他身后的第一组队员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陆锦然没给任何人反应时间,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指向屏幕上的营地外围。
“第一组,”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负责外围区域的封锁、以及支援。”
支援!
这两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龙天行和每一个第一组成员的脸上。
他们是第九局最锋利的矛,是攻坚的王牌!
现在,却被发配去看大门、当搬运工?
“陆锦然,你……”
龙天行一个副手忍不住就要发作,却被他抬手拦下。
龙天行死死盯着陆锦然,牙齿咬得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他想咆哮,想掀翻桌子,想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自己的屈辱和愤怒。
但他不能。
任何反驳,都只会显得他更加愚蠢和无能。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服从命令。”
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屈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陆锦然对此视若无睹,仿佛只是安排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转身面对自己的第三组,以及其他辅助人员,气场全开。
“第三组,A队,三人,沿‘烛龙’路线渗透,目标金库。”
“b队,负责接应和破解金库电子锁。”
“狙击小组,抢占西南制高点,清除所有潜在威胁。”
“通讯部门,全程保持静默,单线联系,非紧急情况不得对外通讯!”
一条条指令清晰、果断,没有任何废话。
会议室里,之前的混乱和叫嚣荡然无存,只剩下陆锦然有条不紊的部署声。
第一组的人站在角落,像一群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他们看着第三组的人员迅速集结、检查装备,那种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失落感,比战败更让他们难受。
几分钟后,所有任务部署完毕。
第三组的队员们鱼贯而出,行动前的肃杀气氛笼罩了整个基地。
龙天行没有动,当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终于开口。
“烛龙是谁?”
这个问题,他必须问。
这个只凭一份情报就将他彻底击败的神秘代号,扎进了他的心里。
主要是他太傲了,整个第九局中,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陆锦然正准备离开,闻言脚步一停。
她回过头,脸上没有胜利者的炫耀,反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给龙天行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龙天行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绿色线条。
烛龙……
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林建别墅。
陈数刚冲完凉,赤着上身,水珠顺着他并不夸张但线条分明的肌肉滑落。
他随手抓起毛巾擦着头发,准备运转天辰诀修炼一个周天就休息。
刚盘膝坐下,还没入定。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震得老旧的木门板嗡嗡作响。
这个时间点,孟哈应该不会过来。
他放轻呼吸,耳朵微微一动,门外不止一个人。
至少三个,呼吸沉稳,脚步极轻,是练家子。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楼道昏暗的声控灯被脚步声震亮。
三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堵在他门口,为首那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颌,眼神凶悍如狼。
“谁啊?大半夜的。”
陈数故意用一种带着睡意的慵懒声音问道。
“陈先生,孟哈将军让您下去。”
门外刀疤脸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砂纸。
地老鼠的人。
陈数心里瞬间了然。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数跟着刀疤脸穿过庭院,走进别墅客厅。
客厅里灯火通明,与门外的阴暗截然不同。
一个穿着花衬衫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正是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