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名保镖彻底崩溃了,他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
他嘶吼着,将弹匣里剩余的子弹毫无章法地倾泻出去。
陈数只是微微侧身,就让所有子弹都打在了身后的金属墙壁上,溅起一连串刺眼的火星。
当那保镖打空弹匣,绝望地低头更换时。
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这场短暂而不对等的屠杀。
走廊里,死寂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人体烧焦的焦臭味。
八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铺满了整个走廊。
而陈数,毫发无伤地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
他随手扔掉那把已经打空子弹的枪。
恰在此时。
身后那扇厚重的安全屋金属门,发出了最后一声机括解锁的声响。
在一阵沉闷的液压声中,缓缓向内开启。
门内,灯火通明。
一身名贵西装,却因为刚才的断电和爆炸而显得狼狈不堪的卡巴,正一脸惊魂未定地向外张望。
当他的目光穿过门缝,看到走廊里的景象时。
当他看到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身影,冷冷地看向自己时。
卡巴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嘴巴无声地张大,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滩黄色的水渍。
看着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卡巴,陈数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一种任务完成时的漠然。
就像一个工匠,打磨好了最后一件作品。
卡巴惊恐地向后蠕动,想要求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数懒得听他废话。
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卡巴的心脏上。
光亮的皮鞋,踏过粘稠的血泊,最终停在卡巴面前。
一道寒光闪过。
陈数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战术匕首。
他甚至没有弯腰。
手腕一抖,匕首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滚烫的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喷涌而出,将昂贵的手工地毯染成深红色。
无头的尸体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陈数面无表情地弯腰,像捡起一颗篮球一样,抓住了卡巴尚温的头发,将头颅拎了起来。
他甩了甩上面的血污,拉开自己随身的战术背包,将头颅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这间奢华却血腥的安全屋。
他必须马上离开。
警报声已经凄厉地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刺眼的红色应急灯疯狂闪烁,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如同鬼魅。
脚步声,怒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里是人家的老巢。
刚才那一队保镖,只是开胃菜。
对方忌惮在狭窄的走廊里动用重火力,怕误伤,怕毁坏设施。
可现在目标人物已死,他们再无顾忌。
陈数的透视眼扫过周围的建筑结构。
他能看到,厚重的合金墙壁之后,至少有三个小队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
更远处,地下机库的沉重闸门正在开启。
他甚至能看清几辆搭载着转轮机枪的装甲车正在预热。
真要被堵死在这里,就算他是武人,也得被打成筛子。
他没有原路返回,那条走廊现在一定是火力的重点覆盖区域。
转身冲向安全屋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通往设备维护通道的小门。
一脚踹开!
门后是狭窄的通风管道。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
“什么情况!回话!第七小队!听到请回话!”
基地总控制室内,一个穿着战术背心的光头壮汉,正对着麦克风疯狂咆哮。
他叫巴顿,是卡巴安全体系的总负责人。
十几块监控屏幕上,只有一片混乱的雪花和静止的血腥画面。
通往老板安全屋的所有监控,全部失效!
“报告长官!入侵者切断了c区内部线路!”
“长官!生命维持系统显示……卡巴先生的生命信号……消失了!”
“不可能!”
巴顿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坚固的金属台面竟被砸出一个凹坑。
他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
在他的地盘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摸进来杀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封锁所有出口!给我把整个基地翻过来!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巴顿的怒吼在控制室里回荡。
“长官!发现目标!他在d4通风管道,正高速向西侧废料处理区移动!”
一名技术人员突然大喊。
屏幕上,一个移动的红点正在复杂的管道图里飞速穿行。
“接通西区火力组!给我用高爆燃烧弹,把那片管道给我轰烂!连同里面的老鼠一起烧成焦炭!”
巴顿下达了毫不留情的命令。
他不在乎会不会毁掉半个基地,他只要那个该死的入侵者死!
……
通风管道内,陈数高速爬行,身后传来沉闷吱嘎声。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停下,透视眼穿透层层铁皮。
管道外部,几个固定节点上,被安装了某种管状的炸药。
引线已经开始闪烁!
“艹!”
陈数暗骂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体内的气爆发,速度陡然提升一倍!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恐怖的爆炸冲击波,裹挟着上千度的烈焰。
如同一头咆哮的火龙,瞬间吞噬了他身后的管道。
陈数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借着这股推力,速度更快,一头撞开前方的排风口。
从五米多高的管道中断口处狼狈地摔了出去。
他重重砸在一堆废弃的金属零件上,发出一声巨响。
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但他顾不上疼痛,一个翻滚就地起身,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里是基地的废料处理区。
到处都是小山般的工业垃圾和废弃零件。
他刚脱离虎口,又入狼窝。
但至少,这里地形复杂,比在封闭管道里被当成罐头烤,要好太多了。
陈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拍了拍身后的背包。
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个由巨型采矿车残骸和压缩金属块堆叠而成的小山。
内部,一台被压扁的工程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