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坐回床边，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李英奇就是蒹葭，这件事他早有猜测，可今晚算是彻底确认了。只是，为什么一个是蜀山弟子，一个是江湖游侠？为什么功力相差这么大？
还有，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想到刚才那个拥抱，赵羽耳根有些发烫。李英奇身上那股清香，柔软的身体，还有那双慌乱的眼睛……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别想这些。
明天还有比试。
蜀山的入门大比，选拔弟子。他作为龙牙镇的守将，被蜀山邀请去观礼，顺便也算是给自己找条后路。毕竟朝堂局势混乱，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赵羽躺下，闭上眼睛，想要好好休息。
可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李英奇倒在他怀里，那股清香萦绕在鼻尖，柔软的身体贴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
该死。
赵羽睁开眼，盯着床顶的帐幔。
这一夜，注定难眠。
天还没亮,赵羽就醒了。
确切说,他根本没睡着。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闭上眼就是李英奇那张慌乱的脸,还有那个香艳至极的拥抱。
他烦躁地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后走出房间。院子里晨雾弥漫,武飞雪已经在练剑了。看见他出来,停下动作行礼：“殿下起得真早。”
“睡不着。”赵羽随口道,“今天的比试,你也一起去？”
“嗯,蜀山长老邀请了几位武林中人观礼。”武飞雪收起剑,“殿下昨晚真的没事？我看那房间……”
“说了没事。”赵羽打断她,语气有些生硬。
武飞雪看他一眼,没再多问。
用过早饭,一行人出发前往蜀山。从龙牙镇到蜀山派,骑马要走大半天。赵羽坐在马上,脑子里还在回味昨晚的事。
李英奇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她是蒹葭,这点毋庸置疑。可蒹葭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武功高强,怎么会又变成蜀山弟子李英奇？
还有那道伤疤……
赵羽想起自己当初给蒹葭包扎伤口的场景。那时候蒹葭戴着面具,声音清冷,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可有时候,她又会露出少女的俏皮,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如果李英奇真是蒹葭,那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混入蜀山？
想着想着,蜀山已经到了。
山门处人来人往,都是来参加或观看比试的。赵羽一行人报上名号,被引着往观礼台走。路上碰见不少江湖中人,有认识的点头致意,也有陌生的投来好奇的目光。
“七皇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个笑呵呵的声音传来,是蜀山掌门苍松子。老头仙风道骨,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可眼睛贼精,一眼就把赵羽看了个透。
“掌门客气了。”赵羽拱手,“能来观礼,是晚辈的荣幸。”
“哈哈,来来来,这边坐。”苍松子亲自引路,把赵羽安排在观礼台的上座。
赵羽坐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参赛弟子那边。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了李英奇。
她穿着蜀山制式的青色道袍,长发束起,腰间挂着长剑。脸上表情淡淡的,站在一群师兄弟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李英奇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李英奇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躲,又飞快移开视线。她耳朵尖悄悄红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赵羽心跳漏了一拍。
该死,怎么她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失态？昨晚那个拥抱的触感又涌上心头,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忙别过头去。
“殿下可是看中了哪位弟子？”旁边突然传来苍松子的声音,吓得赵羽差点跳起来。
“没,没有。”他强作镇定,“只是随便看看。”
“哦？”苍松子笑得意味深长,“我看殿下盯着英奇那丫头看了挺久。”
赵羽差点咬到舌头。
旁边的武飞雪也投来意外的目光。赵羽硬着头皮道：“只是觉得这位弟子气质不俗,随便看了两眼。”
“那可是个好苗子。”苍松子捋着胡子,“就是性子太冷,总是独来独往。不过武功确实不错,这次比试说不定能拿个好名次。”
赵羽没接话,心里却把这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比试很快开始。
按照规则,所有参赛弟子会被投入一个由蜀山阵法构建的幻境。幻境里危机重重,既有机关陷阱,也有幻化的妖兽。弟子们要想办法生存下来,并且尽快找到出口。
最先出来的前十名,进入下一轮。
“诸位弟子,入阵吧。”
随着苍松子一声令下,参赛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走进了阵法光幕。李英奇排在中间,走进去之前,又忍不住往观礼台看了一眼。
赵羽正盯着她看,两人再次对上视线。
这次李英奇反应更大,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忙低下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钻进了阵法。
“噗。”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赵羽转头,发现武飞雪难得露出了点笑意。
“笑什么？”他没好气道。
“没什么。”武飞雪收起笑容,看向阵法,“殿下今天心不在焉,是因为昨晚的刺客？”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赵羽没回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该担心刺客的事,该考虑北齐何时会再次进攻,该盘算朝堂上那些龌龊事,可脑子里却全是李英奇。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阵法里面看不见具体情况,只能通过一面水镜观察大概。水镜上显示着幻境的全貌,参赛弟子变成一个个小点,在里面移动。
有人组队前进,有人单打独斗。李英奇那个点一直独自行动,而且速度很快,短短半个时辰就甩开了大部分人。
“英奇这丫头的轻功不错。”苍松子点评道,“就是太独了,不懂得借助同门之力。”
赵羽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点。
突然,李英奇的点停了下来。
水镜上显示,她遭遇了一群幻化的妖兽。那些妖兽虽然是幻象,可在阵法里却是实打实的威胁。李英奇拔剑迎战,剑光闪烁,很快就解决了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