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奇站在练武场边，看着赵羽挥汗如雨地练习她传授的内息功法。阳光洒在少年身上，汗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那份专注让她心中泛起涟漪。
“李师姐。”赵羽收功，走到她面前，“关于那夜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又是这个问题。李英奇垂下眼帘，心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涌来。她早已察觉赵羽对那只狐狸精的在意，每次提及都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她误会什么。
“我说过，记得的不多。”李英奇转身准备离开，“你若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那位望月姑娘。”
“李师姐！”赵羽急忙跟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李英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赵师弟，你我虽然有过一夜交集，但那不过是意外罢了。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谁，我心里清楚得很。”
赵羽怔住了。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确实无从开口。那夜的记忆模糊不清，但望月留给他的印象却如此深刻，以至于他总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师姐，我…”
“算了。”李英奇摆摆手，“修炼要紧，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她大步离去，留下赵羽一人站在原地。少年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情绪。他确实想知道那夜的真相，但为什么听到李英奇这样说，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三日后，蜀山上下一片慌乱。
周翰被人抬上山时，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双眼空洞地盯着虚空，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妖怪…好多妖怪…都死了…全都死了…”
蜀山的长老们围在周翰身边，各种法术轮番施展，却丝毫不见好转。周翰的父亲周知府得知消息后，几乎要哭着求蜀山救救他的独子。
“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掌门眉头紧锁。
据前来报信的衙役所说，周翰原本只是下山到县城中吃饭，谁知回来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县城中确实发现了几具尸体，死状恐怖，浑身都是齿痕和爪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会不会是妖精作祟？”有长老猜测。
赵羽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翰，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夜深人静时，赵羽悄悄来到周翰的房间。确认四下无人后，他盘膝坐在床边，双手按在周翰的太阳穴上。
精神力如丝线般延伸，小心翼翼地探入周翰的意识深处。
起初是一片混沌，随后画面渐渐清晰起来。赵羽仿佛跟随着周翰的视角，走在县城的街道上。
夕阳西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周翰走进一家酒楼，要了几样菜肴。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准备离开时…
“啊！”
尖叫声从街道另一端传来。周翰好奇地走过去，却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血肉。她的指甲变得极长，如同利刃般锋利。听到脚步声，女子缓缓抬起头。
血红的双眼，嘴角的鲜血，还有那张熟悉的脸…
望月！
赵羽在周翰的记忆中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望月与他印象中那个有情有义的狐狸精完全不同，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眼中只有杀戮和饥饿。
“不…不是她…”赵羽在心中呢喃。
记忆中的望月发现了周翰，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她化作一道白影扑向周翰，利爪直取咽喉。
周翰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但他哪里跑得过妖精？很快就被望月追上，一爪划过后背。
“救命！救命啊！”周翰的惨叫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就在望月准备给他致命一击时，她突然停下了动作。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疯狂取代。
“去…去蜀山…”她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告诉…告诉赵羽…”
话音未落，望月再次失控，但这次她没有杀死周翰，而是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爪痕后消失在夜色中。
**第十五章真相初现**
记忆画面开始模糊，但赵羽没有急着离开。他感觉到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周翰意识的更深处。
果然，当他继续深入时，发现了更早的记忆片段。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翰鬼鬼祟祟地在蜀山附近徘徊。他手中拿着一块奇怪的玉佩，正对照着什么在寻找方向。
“就是这里了。”周翰嘟囔着，“那位大人说的没错，今晚确实有动静。”
赵羽震惊地发现，这正是他击杀沈云起的那个夜晚！
记忆中的周翰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了赵羽和沈云起的战斗，看到了沈云起的死亡，也看到了随后赶来的李英奇和…望月。
“原来如此…”赵羽心中恍然大悟。
周翰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接近赵羽另有目的。那块玉佩显然不是普通物件，能够让他准确找到这里，必然有人在背后指使。
而望月在县城的表现也透露出异常。她最后那句“告诉赵羽”，明显是在神智清醒的瞬间说出的。这说明她并非主动伤人，而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就在赵羽准备深入探索时，周翰的意识突然剧烈震荡起来。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外界冲击而来，直接撞向赵羽的神识。
“什么人敢窥探本座的布局！”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响起，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赵羽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样貌，就被这股力量强行推出了周翰的精神世界。
“噗！”赵羽睁开眼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急忙查看周翰的情况，发现对方呼吸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昏迷，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挣扎。
“看来那人不想让周翰死。”赵羽擦去嘴角的血迹，心中更加确信背后有人在操控一切。
无论是沈云起的死，周翰的接近，还是望月的失控伤人，都像是一盘大棋中的棋子。而自己，很可能就是这盘棋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