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跟孙爷都知道原因。
那就是孙蝶衣的坟墓被江家人重新翻新了。
江明慧死了,江家人也都受到了惩罚。
江辞觉的应该替原主放下了。她不久就要离开这里,去皇城重新开始生活。皇城距离这里很远,一年能回来一趟都是极限。
她回不来,她娘的坟墓就没有人打理,清明节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那是很凄凉的。
江辞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跟原主融为了一体,她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了原主,也把原主的娘当成了她的娘亲。
江家人能修葺她娘的坟墓,就已经说明他们是真的后悔了。
江辞说完要去江家寨后,见周城跟孙坚都没说话。
“我想去江家跟他们说一声感谢,希望在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他们能多去看看她,把坟墓周围的野草清理干净。清明节的时候,能给她烧些纸钱。”
“你这样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孙坚道。
周城也附和,“我也支持。”、
江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那咱们走吧。”
周氏跟她闺女挖了野菜已经回家了。
一回到家,她就把在村口遇到江辞等人的事都跟公婆,还有许氏说了。
听到江辞的外祖父找到了,他们的反应都很震惊。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孙蝶衣竟然还能找到亲人。
江老太回想孙蝶衣被江老二从山外捡回来的样子,瘦的皮包骨头。看人的眼神都恍惚,又不说话,看起来就像个丢了三魂七魄的傻子。
他们家的条件还算可以,那个时候她跟她男人也年轻,老大跟老二都没成亲,一家四口都能干活赚钱。只要不论饭菜的好坏,那是能吃的饱饭的。
孙蝶衣的样貌还可以,就想着把她留下来养着,今后给江老二当媳妇。
一年以后,孙蝶衣就跟江老二好了,两个人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亲。婚后,她踏踏实实的跟江老二过日子。
她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她知书达理,写的一手好字。她心里明白,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跟孙蝶衣打听。
孙蝶衣说她跟家人走丢了,她的家是哪里的?父母是谁?她说不记得了。
她感激江老二救了他,愿意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江老太也就放了心。
那些年孙蝶衣也是那样做的,整个江家寨的人都羡慕她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谁会想到她最后竟然死在只有几岁的江明慧的手里。
要是孙蝶衣还活着,他们江家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光景。
想到这些叹了口气。
周氏说了一大堆,婆母听的愣了神。
她都说完了,等待婆母说话,却见她走了神,半晌竟然就叹了口气。
周氏心里有些不爽,“娘,您不生气吗?”
江老太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生气?”
“明艳都给她跪下了,我也放下长辈的身份,跟她低声下气的跟她说家里的情况,希望她能伸手帮一把。她却无动于衷。您竟然不生气?”
“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孽,怪不得她。自从她娘死了之后,她在这个家里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再说了,我们之间都断了亲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还要让人家伸手来帮咱们。
你跟明艳就不应该多这句嘴。”
江家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她男人还在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许氏卧床不起就是个废人,还每日吃药吊着命。公婆两个也不能替家里分担。
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江老大跟她身上了。
她每日为了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一天到晚在山里找野菜,找菌菇。即便如此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沉重的压力,她的精神早就承受不住了。
江老太不仅没说她的好,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埋怨,她压抑不住便爆发了出来。
“瞧你说的。我这样低三下四的还不是想让你们能吃饱饭,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你不理解也就算了还来埋怨我。
要不是每天我跟明艳一起去山里挖野菜,回来想法设法做吃的,就凭大哥赚的那点银钱,还要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你还能有力气坐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埋怨我吗?
那好,你既然看不上我们母女,那我们就离开这里。让你儿子养你吧。”
说完拉着江明艳,“咱们不伺候了。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咱们娘俩随便去哪里比这里过的好。”
江明艳也没想到她娘会有这样的举动,祖母说的话其实也都是事实。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家里?
在家里最起码还有住的地方,离开了她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是不会冲动跟母亲走的,“娘,您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家。离开这里我们还能去哪里?您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你跟我走,我带你过好日子。你要是不走,就留下来自生自灭吧。”
江老太知道周氏的心变了,她想离开江家了。
江家的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周氏跟江老大一起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基本生活。江明艳虽然是家里的女孩,但也是江家唯一的孙女。
要是周氏把江明艳也给带走了,他们江家彻底后继无人了。
她压下心里火气,“周氏,你不要胡闹。我没有要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把事情分析出来给你听。我知道你辛苦。你为我们也付出了很多。
如果我刚才的话,让你听着不舒服了。我可以跟你说声抱歉。
咱们江家不能没有你,也不能离开你。留下来吧,等明艳她爹回来了,咱们的日子就会好了。”
婆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说一不二的。
现在竟然主动跟她道歉了,这在古代婆母跟儿媳道歉,她听都没听过。
江明艳震惊之余,赶紧劝她娘,“娘,祖母都这样说了,您就别生气了。现在虽然困难了些,但是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有地方住,有衣服穿,相互也能有个依靠。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