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三名女子准备回城,便叫来车夫。两个小子则是连忙唤回自己的马,跟在了人家马车后面。若是在别的地方,必然会被当做图谋不轨之徒。然而,前面马车里的姑娘好似没有注意到樊墨和叶不凡,车夫也是自顾自的赶着马车。完全没有将后面跟着的两人当成歹人赶走。
眼看就要到城门了,叶不凡心一横,催马越过马车,挡住马车前。叶不凡颤颤巍巍道:“敢问姑娘芳名,我没有唐突之意,就是想知道姑娘名字。”
那个叫青儿的姑娘掀开车帘子,气呼呼的道:“凭什么告诉你啊?早在百花谷就发现你们了,一看就不像好人。快说,跟在后面想干什么,别以为配着刀就以为自己是大侠了。”
叶不凡连忙道:“没没没有,我就是想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还有就是来归还食盒的。”说完,慌张的取出一个布袋,取出里面的食盒。叶不凡道:“已经洗干净了,姑娘大可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叫青儿的姑娘看着食盒道:“哦哦,原来你们不是乞丐啊,说扮成乞丐想干什么?”
叶不凡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有,我们、我们没有假扮,我们、我们那时候确实刚出来……”
那唯一女子打扮的女子道:“好了青儿,不要欺负这位公子了。忠叔,将食盒收好。”那车夫下马车接过食盒。女子再次道:“那没什么事,公子就不要拦着我们的路了,还麻烦让一下。”
叶不凡连忙让开,马车再次向前走去。叶不凡连忙大声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的意思……”那着急的样子,引得马车内的女子掩面微笑。
青儿笑道:“这两人真有意思,就像个傻子一样,看他们那紧张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我们沉舟城的人。”
另一名女子道:“你不要那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青儿道:“没事没事,反正到时候去两位姐姐那里,姐姐也不可能不管小妹吧。”说完还眼巴巴的望着两个女子。马车先后去了三个府邸,温府、谢府和林府。青儿在温府下的马车,文人打扮的女子在林府下的马车,最后一人乘坐马车进入了谢府。
而叶不凡和樊墨一直跟着,直到那女子消失在谢府,才也不是太多的走向客栈。回到客栈,梅念的询问下,两个小子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告知了梅念。连对方住哪里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梅念所在的客栈,乃是客栈中的上房,店中小二会在客人同意后将餐食送到房间,服务还是相当到位的。在小二送餐食时,梅念向小二打听了温、林、谢三家的情况。
三家在沉舟城非常有名,温家乃是沉舟城的江湖家族,在沉舟城及周边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温家家主,温天宇算是周边几个大城的扛鼎之人。
林家和谢家则是定西军的高官府邸,谢家家主谢鑫华乃是定西军甲字营上将军,在沉舟城,谢家算是一人之下,上面就还剩一个大将军,统领定西军的大将军燕莫回。定西军有甲、乙、丙、丁四营,一共四大上将军。
林家家主则是定西军长史,林文道,乃是定西军的文官之首。在沉舟城城主之下,然而沉舟城的城主是燕莫回,因此,林家和谢家一样,在沉舟城算是一人之下的最高权力机构了。
至于是三家的哪三个女子,小二就不得而知了。在知道对方的情报后,梅念有些无语了,望着两人道:“看你俩的样子,必然是情窦初开啊,然而,结局不见得会很好。唯一有可能的是温家,他们乃是江湖中人,你俩也是江湖中的后起之秀,因此不算高攀。你你们说说,看上三个哪一个了?”
叶不凡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谢家小姐。”若不是梅念,其他人还不见得能听清。梅念望向樊墨。
樊墨笑道:“我觉得都行。”听了这话,梅念直接无语了。这他妈那是看上人家了,这他妈的是动色心了而已。这种情况,丢进沉舟城的花船就什么都解决了。
见梅念的表情有些不对,樊墨道:“我就说说,没有真想,我还小呢,先紧着凡哥儿。”
梅念无语了:“你们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呢?啊,对方是谁,这沉舟城的一方诸侯,我们算什么,混迹江湖的白身。那么容易呢,你信不信,明天你去三家投拜帖,温家会接待就不错了。”
这话直接将叶不凡打击到了,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少年的那份心中悸动,就这么被现实实打实的按下。梅念有些不忍道:“我去给你们问问吧,最少在对曾经动心过的女孩这件事上,有个结果。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但是不试试怎么能甘心。”
在听到梅念的话后,叶不凡再次燃起了希望,希冀的看着梅念。道:“谢谢先生。”梅念无奈的摇摇头。
受这两个小子的影响,激起了自己对佳人的思念。梅念斜倚在覆着薄霜的瓦当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缕未诉尽的愁绪。他指尖轻抚过温润的玉笛,那是颜芷汐临别时赠予他的,此刻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玉笛抵唇,熟悉的曲调从他唇边流淌而出。这是颜芷汐手把手教他的曲子,是梅念唯一会的曲子。而如今,笛声竟似有了灵性,随着他翻涌的思绪起伏。思念如同涨潮的海水,漫过每一个音符 —— 低沉处似呢喃呓语,将满心牵挂揉进旋律;高亢时又如呜咽,倾诉着相见不得的怅惘。悠扬笛声在寂静的夜里飘荡,惊起栖息在枝头的寒鸦,却惊不散他眼底化不开的相思。
一曲结束,梅念躺在屋顶,望着天空,月光下,夜色又有了光与影。有光就有影,他们从未分开,好似一对恋人, 原来世间至美,不过是形影不离的相伴。明日叩响那扇朱门时,但愿少年炽热的心意,也能如这光与影般,终得圆满相依。
望着皎洁的月光,梅念久久没有下房顶。今晚注定有人不能入眠。躺在床上的叶不凡,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每当闭眼就是那抹倩影,那温柔的眼神和声音在耳边回荡。而另一个房间,樊墨则是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两两形成鲜明对比。感受着叶不凡的状况,梅念莞尔一笑低语道:“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