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齐争流大声否定,满目惊恐。
傅京昭脸上笑容更盛:“凭温颜,也能让傅京晏站起来?”
齐争流脸上一僵,想要爬起,去找傅京晏。
傅京昭抬脚,就踩在她的手上。
“为什么是温颜?”齐争流忍着疼,抬起头来看着他,满脸都是疑惑。
傅京昭蹲下来:“她想利用傅京晏来对付靡靡,想东山再起,以温家女儿的身份,去抢夺温氏。”
“她曾经,唆使温家的四个哥哥,温赫和温老夫人,与温靡反目成仇,伤害她,背弃她,害得她绝望自杀……”
“温颜,必须死!”
齐争流看着傅京昭,他的眼神和决心,从来没有这般坚定过。
而他想要自己死,也是因为她对沈不虞出手了。
他做这些,是为了温靡,把温靡放在第一步。
她心头一震,恍然大悟。
错了——
她,和傅京晏都错了。
甚至傅胤,黎知雅。
他们所有的人,都错估了傅京昭。
他们一直以为,他会为了实验室,为了自己活命,而反抗,他也想要争夺傅家家主之位,抢夺傅家。
他们猜错了。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懂过傅京昭,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书房里的火越来越大,傅胤倒在地上,发出“啊啊啊”急切的求救声。
傅京昭跟没看到他一样。
齐争流也只想他死。
但她看着面前,还踩着自己手的傅京昭,他也想要自己死——
她顿时慌了:“傅京昭,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母亲的实验室,被人举报了,实验室一定会被封闭,我可以让傅家重新建实验室,继续做基因研究,治好你的基因缺陷。”
傅京昭只是冷笑着看着她,像等着收割人生命的死神。
齐争流脸色一变,大惊:“你举报的实验室?!傅京昭,你怎么会?!你疯了!”
傅京昭笑:“傅夫人,黄泉路上,你不会太孤单,有的是人陪着你。”
齐争流瞳孔再次张大,瞳光震颤:“傅京昭,毁了傅家,毁了实验室,你也活不了!”
傅京昭脸上的笑容深了些,但仍然侬丽逼人。
死,他早就做好了和傅家同归于尽的准备,只是小时候,没有做到而已。
齐争流算是看清楚了,他压根就没想过他自己活——
黎知雅的实验室,也根本治不好他的基因缺陷,他也根本活不了太久。
他要带着傅家全体,一起死——
齐争流顿时慌了:“傅京昭,傅家有的是资源和钱,可以让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起为你治病,你……你现在带我出去,我保证会治好你的……”
身后有火苗窜过来,她焦急地往前爬。
傅京昭起身,一脚将她踹了回去,撞在傅胤的身上。
“啊啊……”傅胤用力抓紧了齐争流。
他虽然中了药,周身乏力,但大火已经往身上烧,垂死迸发出的力量,让他死死地抓着齐争流。
“砰。”门口一声响。
他转头看了一眼,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
火这么大,佣人保镖早就发现,赶来了。
他回头,看着傅胤和齐争流,傅胤掐住了齐争流的脖子,浓烟直入他们的肺腑,两人几乎晕厥。
确定这两人都无法离开这个火场,他这才转身,往门口去。
他拉开门,就看到站在前方的温靡,瞳孔张大,眼中泛起泪光。
她送回了傅家送给她的请柬,他以为,她不会再出现在傅家。
温靡看着这样的他,心脏也莫名地抽了抽,有点发慌,又有点发疼。
“齐争流?”温靡向他问道。
傅京昭眼中的泪花渐盛,眼睛有些模糊,听到这一声,回过神来,明白她为何而来。
是啊,她温靡,怎么会放过敢谋害她亲妈的人。
她是来要齐争流的命的。
傅京昭冲着她笑:“她活不了了。”
温靡嘴角弯起,冲他露出笑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惊艳又熟悉的笑,瞬间击垮了傅京昭心中稳固的那道防线。
她知道自己身份后,都逃离自己,他想她是厌恶自己的。
她只是把自己当个男、宠养养,她不会再要自己了。
而他的基因缺陷病,也治不好,活不了太久了。
既然这样,他和她,就那样结束也好。
可突然出现了,冲着自己笑。
他的心绪和理智,瞬间崩塌。
“靡靡!”他忍不住用曾经亲密的口吻唤她。
喊出一声,他“噗”地吐了一口鲜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傅京昭!”温靡上前,扶住倾倒的男人,将他撑住,慢慢坐倒在地上,将人扶稳。
倒趴在地上的傅京晏大喊:“杂种发病了!拿下他!”
这是弄死傅京昭最好的机会了。
刚刚,他和温靡在外面,听到了傅京昭和齐争流的对话,他要进门去,被温靡一脚踹倒了。
傅隐扶起他,保镖推来轮椅,将他扶了坐在轮椅上,向保镖吩咐:“傅京昭谋杀老爷夫人,还放了火,把他拿下!快救火,救夫人,老爷!”
傅京晏抓着椅子扶手,指着傅京昭:“杀了那个杂种!”
一群保镖杀手,向傅京昭去。
傅修带着人拦了上来,挡在傅隐的前方。
两人对立站着,长得有七分相似的面孔,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傅修,让开!难道你到现在,还要背弃傅家,做叛徒?”傅隐沉声道。
“我这辈子,只有九爷一个主子,想要伤他,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傅修一脸坚定。
傅隐一脸愤怒:“当年,是傅家将我们从孤儿园里接出来,傅家是我们的主子,你怎么能再次背主?”
傅修比哥哥傅隐小一岁半,性格不同,傅隐看起来更加沉稳老练。
傅修身上,更多了几分年轻气。
他看着再次这样责怪自己,对自己愤怒的血亲哥哥,眼眶红了红:“傅隐,当年,傅家要在我和那些孩子们身上做实验,是九爷阻止了他们,是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实验。”
傅修说到这里,眼中泛起泪光。
如果不是傅京昭,他们早和傅家那些实验的孩子一样死了。
是傅京昭,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又找办法突破实验,才救下他们这些人。
“傅修,那些,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傅修嘲笑:“特么地,那是违法的,逆人性的,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傅隐,你愿意当奴才,当狗,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们都是人。”
“兄弟们,”傅修向身后的保镖们:“今天,谁要是敢伤九爷一根头发,就把命留在这里。”
“是!”众人异口同声,立在前方,如城墙一般,护着身后,倒在温靡怀里的傅京昭。
他们和傅修一样,是傅家从孤儿院找来的孩子,或买来的孩子,用来做实验的。
是傅京昭,救了他们的命。
他们一直效忠于他,守护着他,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傅京晏的腿颤栗起来,被傅京昭打断骨头的地方,像有万蚁啃噬,疼得大汗淋漓,面目扭曲。
疼痛让他更加暴戾。
“杀了他,杀了他!”他指着傅京昭,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的手下和保镖往前去,两方生死相搏,一触即发。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拄着拐杖,满头稀疏白发,垂垂老矣的老人,几乎由保镖撑着身躯走来。
后方跟着二十几名保镖,佣人。
还有穿着宝蓝色礼的傅京京,和穿着西装的周克英。
一身昂贵西装,少爷气正浓的薄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