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的七星步,踏错了天枢位。\"
傅蓉的瞳孔微缩,这套步法可不是她自己创的,而是有人教的自己,“你为什么知道?”
十七淡淡的笑了笑,“傅姑娘难道不知道这套步法的出处不成?”
“我当然是知道的,你难道也知道不成?”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十七有些意外,这套七星步不算多高深,但是能够完整的演练出来的人,必然也和全真教有关系,没必要遮掩才对,除非那个人不是全真教的。
十七开始在河边踏起了七星步,居然和傅蓉的步伐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每至转折处便多出半分回旋。更令她心惊的是,十七剑锋上凝着的炁,分明是模仿自己用处剑气的力道——这人在河边看了几日,竟把她的剑意融进了步法里。
“你……你和师父莫非是同门?”
“这套步法出自全真教的传承,你不知道教你的人是谁?”
傅蓉认真的看了看十七,“我是有一次出门旅游,被男……和同伴走散了,偶然间遇到师父,才学会的这个步法,是全真教的?”
“华山么?”
十七笑了笑,“我算起来也是华山一脉的传人,既如此,我们还真算是同门了,这个步法算是基础,你按照我的步伐练吧。”
“好的,谢谢你……”
“过几日,我就离开了。”
“嗯。”
“既然你也算是全真传人,可以去……算了,我也不算是全真教的人,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
“……没什么。”
看到傅蓉并不打算多说,十七只能自己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安静,没人打扰。”
“你又不是社恐,为什么害怕别人打扰?”
“你问的太多了!”
傅蓉横了十七一眼,直接离开了,之后十七就再没见过她,就算十七离开,傅蓉都没有再出现。
本来马仙洪是想和十七一起去的,结果碧游村临时出了些事,马仙洪只能延后再去,反正他又不参赛,只是去看看,什么时候去都无所谓。
来到龙虎山下,十七居然碰到了张楚岚几个人。
“夜哥?”
张楚岚眼睛多尖呢,远远就看到了十七,赶紧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张楚岚的性格确实很难让人讨厌他,“张楚岚,还真是巧啊,两位徐主任,冯小姐,又见面了。”
徐四叼着烟头,和十七点了点头,“夜大师,没想到你也是参赛选手,怎么,你也对天师的位置感兴趣?”
十七摇了摇头,“没兴趣,只是对通天箓感兴趣。”
“通天箓……”徐四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是对八奇技感兴趣的主,“怎么,瞧不起我们楚岚的炁体源流么?那可是号称术之尽头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徐三一拳打在了徐四的脑袋上,然后对着十七笑了笑,“陆瑾前辈可是说了,若是罗天大醮的冠军不是天师府的人,可以获得通天箓秘籍,看来夜大师对冠军势在必得啊!”
冯宝宝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生意,“这娃儿要和张楚岚抢冠军,要埋了咩?”
张楚岚、徐三、徐四,“呃……”
十七眼神含笑,“不着急,等遇到再说呗,万一我和张楚岚遇到之前就被淘汰了呢?”
冯宝宝挠了挠鼻尖,“有道理,那就等遇到再说,你这娃儿还挺机智哩~~”
张楚岚本来拎着包老老实实的走着,忽然觉得一阵内急,“三哥、四哥,我去上个厕所!”
徐四一脸嫌弃,“你是小学生么?上厕所这种事情还要举手报告?赶紧去!”
十七自然不会等着张楚岚,自顾自的走了,来到了龙虎山的后山,也到达了这次罗天大醮的内场。
“夜大哥!”
才刚到,就听到风星瞳高喊着跑了过来,“夜大哥,你还真是掐着点儿来的啊,我还以为你能提前过来呢。”
十七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我在龙虎山又没有认识的人,提前过来干什么,你早来了?”
“我和大姐先来的,我爸今天才来,和二姐一起。”
听到风清婉也在的消息,十七居然一点儿都不意外,如果她不来的话,那就真的和自己没什么缘分了。
“怎么不见你大姐?”
风星瞳笑嘻嘻的说道,“我大姐你也知道,文青一个,偏偏又不愿意交际,现在估计是找了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自己写生呢,要不你联系一下?”
对于十七和风清婉的关系,风星瞳还是很看好的,而且某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多隐秘的事情,最起码自己的父亲和风沙燕都是知道的。
十七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款款而来的小道士。
“夜先生,又见面了。”
“灵玉道长,久违了。”
张灵玉见礼之后,帮十七引荐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侯传人诸葛青,这位是武当传人王也。”
诸葛青一头蓝色秀发,眯眯眼,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夜大师,久仰大名了,无论是你的艺术成就,还是成为异人后的战绩,我都相当仰慕啊。”
“诸葛先生客气了,我对于武侯一脉也是倾慕已久,希望这次有机会交流一下。”
王也则是满脸惊奇的看着十七,眼中尽是复杂,“武当王也,见过夜师兄。”
“王道长客气了,我虽然得了全真华山一脉的传承,却并非全真弟子,师兄这个称呼可不敢当。”
潇洒的摆了摆手,王也一脸慵懒,“聊聊?”
“呃……当然,王道长,请。”
王也这个人,非常有意思,在他惫懒表象下,藏着八奇技传人中最清醒的痛苦。风后奇门赋予他拨动时空的权柄,却也将其困在无数因果线的观测者牢笼。
他的道家逍遥做派,实则是对抗宿命论的防御机制——当所有可能性在奇门局中铺展如星图时,那声【唉,麻烦】的叹息,是对凡人挣扎的慈悲凝视。
不同于张楚岚的藏锋或诸葛青的执念,王也的困境是哲学层面的。
他看透世界运行的规则,却因这份透彻陷入更深的孤独。离山入世的选择,恰似庄子笔下的大鹏刻意低飞——用沾染红尘的方式验证超脱的可能。
在碧游村阻止马仙洪时,他并非在修正某个错误未来,而是在亿万种可能性中,为异人和普通人保留“犯错的权利”。
这种清醒的悲悯,让王也成为异人世界的唐吉诃德。他的乱金柝不止是术法,更是对既定命运的温柔反抗——即便知晓所有努力终将坍缩为宿命,仍要为众生盗取片刻自由意志的火光。
或许真正的风后奇门,不在奇局变幻,而在王也垂眸浅笑间,对荒谬命运的那份从容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