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员登记好冼韵怡的入住信息后,面无表情地递上钥匙,语气冷淡:“招待所晚上10点熄灯,别晚了。外出要报备,晚上不准随便进出。”
符卫东接过钥匙,点点头,接待员看了看符卫东,声音稍微柔和下来,指着走廊尽头:”卫生间、浴室和食堂都在那边,自己看着用。要热水或者洗衣服,得另外交钱,到前台办理。”
冼韵怡赶忙道:“要热水,也要洗衣,麻烦帮我开单。”即便这接待员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觉得有点不爽,但还是客气地让接待员帮她开了单。冼韵怡很清楚明白,在这时代就得适应这时代的规则,而不是想着去改变环境。她没那魄力,更主要的是她比较惜命,说难听点就是怕死。
符卫东拎着冼韵怡的行李,带着她找到了房间。房间不算小,看着有15个平方左右,配置也比单人间好上许多。房内靠墙摆放着两张实木单人床,单人床一侧配有一个小床头柜。
双人间内竟然还配置了一个木衣柜,这着实是意外之喜。冼韵怡想到自己要在这里住上一个多月时间,有衣柜的话自然会方便许多。
衣柜正对着的是床尾,在房门的右侧位置。而房门左侧位置是一张一米多长的书桌还有两把靠背椅子。书桌那盏昏黄的台灯照亮着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这让冼韵怡兴奋不已,部队已经通了电的话,那将来她来部队随军,生活质量也会有质的飞跃。
符卫东把行李包放到书桌上,站在书桌旁等着冼韵怡的指示。冼韵怡看着像根木头似地,一声不吭站军姿的符卫东,无奈摇了摇头。
她打开大行李包,拿出里边的物品说着:“小包的是牛肉干,你留着自己吃。年前大队有杀年猪,我把猪肉做成猪肉干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椰子糖、椰子粉是翠瑶岛特产,你拿去分给队友,我另外给你留了一些,不过是邮寄过来的,可能还要等一些时日才能收到。”
符卫东一边接过冼韵怡手中的东西,一边看着冼韵怡变魔法似地一件件往外掏,心中燃起了一股暖意。
收拾好大行李包后,冼韵怡走到一旁,指着地上的坛子,眼神里满是期待:“这是我跟大队里的嫂子们换的酸菜,都是自家酿的。我想着你离家这么久,说不定会馋这口,一会儿你带回宿舍去吧,尝尝家乡的味道。”
符卫东垂眸看了眼酸菜坛子,喉结微动,声音低沉:“嗯,我喜欢吃,就先放在这儿吧。” 说罢,又陷入了沉默,只是站在那里,双手不自在地交握又松开。
冼韵怡瞧了眼这个 “木头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行李包。她刚从包里拿出床单被套,符卫东见状主动上前一步,伸手接过,动作利落地帮她换下招待所原来的床品。
整理好一切,两人一同前往食堂,随意吃了些东西填了填肚子。待两人回到房中坐定时,符卫东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道:“韵怡,关于我们结婚这事,错在我父母,我同样也有不可推卸的错误。要是你觉得咱们不该再维持这段婚姻,我会向组织申请离婚。”
“符卫东,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对我负责了吗?要是我觉得不该维持这段婚姻,犯得着大老远跑你这儿来?还隔三岔五地给你寄东西?我才刚到,你就提离婚?你怎么不在我来之前说?” 冼韵怡的怒火瞬间被符卫东的话点燃,情绪激动地质问起来。
符卫东立马站直身体真诚道歉:“韵怡,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很开心你能来探亲,但是结婚这件事我是面要与你当面说清楚,本该是我回家给你一个交代,可是因为部队临时有任务没能回去。我就是担心你有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段婚姻,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错在你父母,我和你都是无辜的,结婚后我们也一直分隔两地,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我也不确定与你合不合适,我们先试着处处吧,就以这个月为限期,如何?”冼韵怡嘴里虽这么说着,但她很清楚,自己是不会和符卫东离婚的,就算是带着对职业的滤镜也好,是这近一年的通信、通话间对他一点一滴的情感也罢。目前,她并没有想要离婚的冲动。更何况,就今天半天的相处来看,符卫东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符卫东静静地看着冼韵怡,片刻后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