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气氛凝滞。
温千屿立在书桌前,背脊微曲,小腿肌肉胀痛,隐隐有些站不住脚。
温玉勤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的眼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这场“酷刑”。
“明天抽个时间”,男人沿着桌面推过来一张卡片,语气不冷不淡,“去这个地方见一个人。”
目光定格在那张卡片上,温千屿脸色微微一变,“……您是让我去相亲?”
温玉勤一听他话中的意思就来气,拍案而起,怒指着他。
“对,相亲,你趁早给我断了你那点小心思,如果这个不行,那就换另外一个,我绝不允许温家落败在你们的手里!”
这次他这个儿子能舍出自己,去救温千雪,那下次呢,他是不是得把温家这些年的所有都搭进去?
温千屿抬眸,直直对上父亲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像是无声的对峙,最后的答案却是妥协。
“……好,我会去的,不过……”
他深吸了口气,又开口,“我想知道,您是拿了什么和商氏交换,把我救出来的?”
作为商界前三把交椅的商氏可不是这么好“使唤”的。
温玉勤一听,目眦欲裂,“你还好意思问?”
要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他根本理都不会理。
男人坐到椅子上,细细解释着经过,“我们温家,虽然这些年在京都只能排上三等豪门,但是你爷爷还在世时,也是有过荣光的!
还记得你爷爷曾经提前得到内部消息,低价买下过一块地,当时说那里要开山建路,最后却不了了之,我就是用那块地把你换回来的。”
“那块地有什么特别的吗?”温千屿拧眉不解。
温玉勤研磨着后槽牙,语气沉重。
“当初那块地突然停工就是因为那里面有矿,只不过消息封锁得快,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他在临终之前告诉我的。”
温千屿愣住,后来的事情他也能猜到。
温家经营不善,走了下坡路,温玉勤凭一己之力,不敢贸然开山,否则会引来其他豪门世家的争夺蚕食,没想到……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只要我还是温家的掌权人,就不许你和她之间有任何越轨行为,许家才是她最后的归宿,知道吗?”
温玉勤的话语如同冰雹一样砸落到温千屿的心上,他垂眸,看不清神色,低低应了声,退出了书房。
关门的瞬间,他听见温玉勤低低咳嗽了两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要他提前当上温家的家主,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最多一个月,他就能如愿。
千雪,到时候,你会明白我的心意吗?
*
天上人间。
包厢内,暗红与幽蓝的灯光在烟雾中交织,水晶吊灯在头顶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将狂魔乱舞的人脸映成忽青忽紫的鬼魅模样。
玻璃茶几上,半融化的冰块在洋酒里沉浮,真皮沙发吸饱了威士忌和香水味,在暗处泛着油腻的亮泽。
角落里,几对男女拥抱在一起,女人唇上的胭脂已斑驳成暧昧的粉晕,男人的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惹得女人娇喘连连。
室内一片奢靡混乱,烟雾缭绕。
最中央的主位上,陆柏林单单坐在那没动,指尖夹着烟,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身着暴露的女人给他倒酒。
不知道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的,红酒杯离嘴唇还有一步之遥,却直直地撒了。
红裙女人丝毫不慌,柔若无骨的身子无缝贴合男人的手臂,素手直接去擦拭着裤子上的酒渍,娇笑着打趣。
“哎呀,陆大少,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手抖,没拿稳,你可不要怪人家啊!”
又纯又欲的眼神仿佛带着钩子,陆柏林对此见怪不怪,他挥臂搂住她,另一只手钻进她的衣服里,语气恶劣。
“怎么,是我昨晚没有让你舒服吗?”
女人娇笑着躲开,“讨厌,还不是昨晚伺候您,害得人家手到现在还酸呢!”
她躲进陆柏林的怀里,如愿见到另一旁的女人气歪了嘴,眼中露出挑衅和得意。
干她们这一行的,不使点小手段怎么混得开?
陆柏林虽然流连花丛,但好歹是陆家大少爷,长得不丑还有钱,她可得好好守住这财神爷!
陆柏林嗤笑一声,他也算阅女无数,而且这女人有几分姿色,伺候人的功夫也不错,他不介意给她想要的。
他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包厢门走去,一旁看戏的男人们嬉笑着看着这一幕,故意调侃。
“喂,陆大少爷,这么快就找到今晚的床伴了!”
陆柏林笑骂他,随即撂下一句,“你们继续玩,今晚的费用算在我的卡上!”
大家应声喝彩,又让服务生拿来几瓶好酒。
陆柏林抱着女人坐进电梯,红裙女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喉结,两人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突然,女人亲着亲着,看见男人脖子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好像是起了红斑和丘疹。
“啊!”
红裙女人尖叫着推开人,整理好自己的裙子,食指颤抖着指向他,“你…你……”
陆柏林被突然打断,身体里一股无名火四处奔散,他一向随心所欲,顿时来了脾气,怒吼着想要去拽她。
“贱人,跑什么?”
红裙女人挣扎着躲开,可是电梯里就这点位置,很快她就被钳制住。
电梯中央的光直对着男人的脖颈,她干这一行许久,自然也是见过这种状况的,这个症状好像…好像是艾滋病!
陆柏林见她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脖子,他伸手摸了摸,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顿时瘙痒难耐。
恰好这时电梯门开,红裙女人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完了完了,昨晚他们俩…她现在必须马上到医院里做检查!
陆柏林咒骂一声,他一边挠着脖子,一边走出电梯,扬起头对着走廊里的金属栏照看,果然看到了那一片红肿。
原本身下的难受,现在变成了另一种折磨。
“这是什么?”他拉开衣领,紧蹙眉头,神色慌张。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忙乘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直直往医院去。
一个小时后。
陆柏林拿着报告单,扫视了一眼,顿时不敢相信,满目怒火。
他一把抓住医生的脖领,将报告单抖得哗哗作响,逼问着他。
“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你个庸医,我怎么会得这种病,给我重新检查,重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