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次日的妇科诊室，暖气开得足足的，吴敏却裹着羽绒服直打哆嗦。她攥着挂号单的手指泛白，小腹坠痛像有条冰蛇在游走，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腰骶部，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检查床上。“苏医生，我肚子凉得像塞了块冰，月经三个月没来了……”她掀开衣服，下腹皮肤青紫色，按下去硬邦邦的，像扣着个冷铁盆。
苏怀瑾刚做完张力的术后回访，手套还没来得及摘。触诊时，吴敏的子宫像浸在冰水里的石头，凉得刺骨，右侧附件区有条索状包块，压痛明显。脉象沉迟而涩，尺脉弱得几乎摸不到，舌淡紫，苔白滑，典型的寒湿瘀阻。“用过什么药？”他翻开病历，末次妊娠记录停在三个月前，产后复查单上写着“tS妇炎康推荐使用”。
妇科b超室传来消息时，苏怀瑾正在调配薏苡附子败酱散。屏幕上，盆腔积液像滩死水，输卵管增粗呈腊肠状，管壁上附着细密的强回声点——和240章李芳子宫里的tc-99纳米涂层一模一样。检验科老张的电话紧接着打来：“妇炎康成分检测出来了，败酱草40g\/袋，雌二醇超标三倍，还有……”他压低声音，“tc-99纳米颗粒，和子宫修复芯片的材料一致。”
“苏医生，医务处请您去一趟。”护士长王姐推门进来，眼神复杂，“tS集团投诉您在肠痈宁事件后继续造谣，现在又在妇炎康病例中夸大其词，引发患者恐慌。”苏怀瑾捏着败酱草饮片的手顿住，饮片呈深褐色，明显是生品未炒，苦寒之性伤了中焦阳气。
他跟着王姐走到走廊，突然被拽进安全通道。老张举着病理报告，荧光显微镜下，盆腔静脉血栓里的tc-99纳米颗粒聚集成网状，正侵蚀血管内皮细胞。“她们通过私立医院精准投放，”老张调出监控截图，“产后女性是主要目标，妇炎康的广告跟着产后修复套餐走，简直是‘精准伤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吴敏的丈夫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吴敏的盆腔mRI动态扫描显示，tc-99纳米涂层正沿着输卵管黏膜扩散，每到排卵期就释放雌二醇，人为制造寒湿瘀阻。视频最后，镜头扫过tS集团的内部会议：“人工输卵管装置临床试验倒计时180天，目标锁定产后三个月女性。”
凌晨三点，苏怀瑾站在tS集团妇科研发中心外。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打在围墙上，“女性健康管理中心”的霓虹灯下，停着几辆标有“子宫修复设备”的冷链车。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针具，针柄上的任脉图在掌心发烫——那是祖父临终前反复摩挲的穴位，此刻正对应着吴敏的关元、气海穴。
后墙的电子锁被黑客朋友远程破解，苏怀瑾猫腰溜进实验室。低温冰柜里，妇炎康的原料袋上贴着“败酱草提取物（苦寒强化型）”和“雌二醇缓释微球”，旁边的实验日志写着：“tc-99纳米颗粒可诱导盆腔静脉血栓，为人工输卵管支架提供植入位点。”
“苏医生，好久不见。”研发部主任陈立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天花板的紫外线灯突然亮起，照见他手里的注射器，“你祖父要是知道你在破坏三阴三阳计划，会后悔当年带你进实验室吗？”他按下按钮，冰柜里的tc-99溶液开始雾化，纳米颗粒在空气中闪烁蓝光。
苏怀瑾转身欲跑，却见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保安从两侧包抄。他摸出针灸针，刺向陈立手腕的内关穴，对方吃痛松手，注射器掉在地上摔碎。警报声中，他抓起实验日志塞进怀里，瞥见日志最后一页：“tc-99已完成99例产后女性人体试验，人工输卵管植入成功率87%。”
回到医院时，吴敏已经开始灌肠治疗。苏怀瑾看着附子与败酱草的药汁缓缓推入直肠，想起祖父留下的笔记：“寒湿瘀阻者，需附子温阳破凝，败酱草排脓逐瘀，二者比例6:4，切记炒用减毒。”床头柜上，吴敏的手机弹出tS集团的推送：“产后盆腔粘连？人工输卵管装置——您的生育救星。”
“苏医生，”护士小王递来个檀木盒，“刚才有个戴斗笠的老爷爷送的，说给您。”盒里躺着半卷竹简，祖父的小楷清晰：“妇炎康之祸，根在寒凝血脉，可用隔姜灸关元、气海，配合红藤、鸡血藤煎服，解tc-99之寒。”竹简内侧画着tS集团的地下平面图，妇科实验室下方标着“人工输卵管材料库”，旁边写着：“79号储物柜，你母亲当年提取的附子抗寒因子样本。”
窗外，tS集团的冷链车正驶向产科病房，车身上“关爱女性健康”的广告语在路灯下格外刺眼。苏怀瑾摸出从实验室带出的tc-99样本，纳米颗粒在培养皿里静静悬浮，像等待破茧的毒蝶。他知道，tS集团的下一个目标是皮肤科——那里有贴着疽速消的吴老先生，而tc-101纳米涂层，正等着在阴疽患者体内铺设人工骨膜的温床。
手机震动，是老张发来的紧急消息：“全国二十三家妇幼医院的妇炎康进货量激增，目标人群锁定‘二胎妈妈’和‘高龄产妇’。”苏怀瑾望向治疗室，吴敏的艾灸盒里，艾烟正袅袅升起，熏着关元穴的皮肤渐渐泛红。他捏紧了竹简，针柄上的任脉图与tc-99的螺旋结构在脑海中重叠——这场针对女性生殖系统的绞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