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这演技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不愧是戏班花旦,救护车来了以后,将人拉走了,不过已经断气,没得救了。
等所有人散去后,柳叶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擦干了眼泪,然后往天台上跑。
“奶奶,奶奶……”
柳叶不断的呼喊着,只可惜她奶奶报了仇后,怨气全消,已经上了黄泉,去投胎了。
她跪倒在地上,泪如泉涌,跟刚才的假哭完全不一样,没想到还是无法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可一想到奶奶能下去投胎了,又获得了些许安慰,没有那么难过了,今晚又替奶奶报了仇,也算尽孝了。
消失的鬼体,仿佛变成了萤火虫,飞到了天空中,柳叶看着这束微弱的萤光,仿佛在跟自己道别。
而柳叶也举起了手,朝它挥手道别。
“再见了,奶奶,下一辈子你一定要幸福,希望你不要再这么苦了,投个好胎。”
柳叶也跟我们说过她奶奶的事,中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容易的事。
大儿子有了出息,在城里买了房车,娶了老婆生子,二儿子则走了歪路,喜欢赌博,又不爱工作。
本来老太太可以倚仗大儿子养老享福了,可未曾想祸从天降,大儿子出了车祸,夫妻双双死亡,只留下一个孙女。
孙女柳叶还小,二儿子柳江接盘了一切,然后将柳叶抚养,甚至靠着大儿子留下的资产,娶了老婆,生了儿子。
可柳江就是个赌鬼,不但没有正经工作,还将多余的钱全部输光。
老太太没有办法,只能又出去打工,赚钱养全家,就算她不顾着这废物败家子,也得顾着这两个孙女孙子。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长大,自己也老了,而且恶病缠身,一生都是苦命。
幸亏孙女柳叶懂事,出去打工赚钱养她,还给她寄钱治病。
只可惜啊,柳江这个畜生儿子,不但私吞了这些钱,还错手杀了她,将她钉在坟中,魂魄永远不能出来,永不超生!
老太太一生坎坷,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我和秦丰都有些动容,红了眼睛想哭。
甚至看到柳叶的奶奶,我开始想我的爷爷了,不自觉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就连徐老头一把年纪的人都有些感触,跟我们一样,抹了一把眼泪,但怕别人看见,连忙点了烟枪抽了起来,说是给烟呛的。
只有唐青无动于衷,甚至冰冷无情的说道:“哼,戏子的话和事你们也当真,别太入戏了。”
说着还看向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叶,表情有些异样,仿佛看透了什么。
“你还是人吗?这时候还说这种话!”秦丰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说道。
可唐青依然无动于衷,只是不与秦丰争辩,也不再说话。
由于柳江夫妇是自杀的,而且仿佛中了邪一样,在天台上大喊着有鬼,楼下很多人都看见听见了,条子判定为自杀,甚至认定为他们精神不太正常。
我们基本没什么事,第三天就领了尸体回来,柳叶不计前嫌,愿意为他们办葬礼,披麻戴孝。
人死账消,生前再怎么混蛋的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毕竟也将柳叶养大过,虽然是用的她父母的钱。
柳江夫妇有个儿子,但在泰国一下子没办法很快的回来,一切事情都暂且由柳叶操办,而我们也在这套房子里顺势住了下来。
没有柳江夫妇的刻薄,我们倒舒服自在的很,至于葬礼的事,我们是外人,不便插手和过问。
解决了柳叶的麻烦,就该着手我们自己的事了,这两天张家那边终于有消息了,吴法托人给我查了一下,姓张又是赶尸人一脉的只有一个地址,他给我发了过来。
到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出发,打了个车前往这个地址所在。
大概三四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了一处满是平房的村子,偶尔中间夹杂着一些二层小楼。
虽然不算很富裕,但也比河西那个鬼地方好了,至少这里有烟火气,是个正常的村子,村里有条河溪,溪边有很多孩童在打闹。
寻着地址走去,我们四个来到了一栋二层的老房前。
老房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破破烂烂的,而且很邋遢,周围都是杂草,我都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住。
可院子里晾着男人穿的旧衣服,甚至有一条发黄的南极人,上面还有几个洞。
男人的宝贝就是这样,只要能穿就行,绝不换,破多少个洞都无所谓,反正别人看不见。
“有人吗?”
院子里的门没锁,我们几个推开门走进了院子,来到了楼房前的大门。
这个楼的所有房间都是没有门槛的,而且门檐很高,这种就是正宗赶尸人住的地方。
因为没门槛能让尸体方便的跳进来,赶尸中的尸体虽然跟僵尸一样,一蹦一跳,但始终不是僵尸,很容易被绊倒,它们是死尸不是活尸,不够灵活,跳的也不高,全靠赶尸人手中的铃铛驱赶和控制。
门檐太矮的话,则会撞头,湘西赶尸人的房子都是为了尸体而着想,毕竟顾客是上帝,把上帝的头撞坏了,他们这单估计得白干。
如此看来,我们好像来对了!这确实是湘西赶尸人的家,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姓张了。
我负责敲门,而其他人则在一楼周围的房间里巡逻了一遍,有五个房间,两个放着棺材,一个是空房,而另外两个好像有尸体,但不确定,因为用黄布封起来了,从形体上看,确实是人。
可我们都没人敢动,死人的东西,比活人更博大精深,规矩多,又讲究,碰到禁忌,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
赶尸这个职业,我们知之甚少,还是不要乱搞了。
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我以为没人在家,可徐老头的耳朵好像很灵,连忙说道:“二楼有声音。”
“什么声音?”我连忙问道,有人还不开门?搁那上面干什么呢?
“估计是在看片,很污秽的声音,从语言上来,是小日子的语言!”
徐老头仿佛比我还清楚,而且耳朵居然灵成这样,在二楼能听的这么仔细?
“我套了,这赶尸人什么来路,大白天在二楼看片自己导?”
秦丰说着,居然徒手就要翻上二楼,想跟他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