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力气太大,大门撞在后面的树上又反弹回来,差点儿撞到他身上,险些摔倒。
连个大门都跟他过不去,这让他更为生气,野着喉咙喊道:“马玉芳,你给我出来,今天我要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听到外人闯进来,大黄狗从狗窝跑出来,“汪汪”叫着扑向王宝玉,“砰”的一声枪响,大黄狗摔在在地上弹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马家人都听出这是王宝玉的声音,接着又听到枪响,这时马婶和玉芳在厨房里,低声对玉芳说:“玉芳,千万别出去,他有枪!”
马玉芳心里也害怕,但是这个关口,知道家里就她和爸妈三个人,怎能让爸妈替自己挡枪,“妈,你别管,他是找我的。”
马婶瞪着女儿说道:“我的小祖宗,妈求你了,千万别出去,他找不到你就走了。”
马婶把玉芳推到水缸旁边,用围裙打了打身上的面,把菜刀包进围裙,从厨房走了出去。马建国一听到王宝玉的声音,知道灾难已经降临,他把茶瓶刚烧的水倒进茶缸,穿上鞋,披上皮袄,端上大茶缸,打开门走出了窑洞。
王宝玉干掉了大黄狗,端起那把偷来“半自动”又向出来找食吃的公鸡母鸡开枪,这回要让马家鸡犬不留。
“宝玉,你这是发啥疯?这看门的狗,下蛋的鸡也得罪你了,连他们也不放过?”马建国到了紧急关头,知道再慌也没用,故作镇静,想稳住王宝玉,为玉芳逃跑争取到更多时间。
王宝玉见马建国就端着一个大茶缸出来,脸上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狞笑着问道:“谁叫它们是你马家的畜生,只要姓马的一个都不放过!”一听这话,马建国就明白王宝玉心意已决,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马婶儿哆嗦着走上前,王宝玉用上了刺刀的枪指着她说:“别动!”马婶儿胆战心惊,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脸上挤出笑容对王宝玉说:“宝玉,我不姓马,有啥事儿跟大娘说,快把枪放下,进屋喝杯热茶。”
“少废话,你宝贝女儿呢?快叫她出来,我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是啥颜色!”王宝玉出门前喝了一斤白酒,冷风吹了一路,现在酒精开始上头,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马建国在他眨眼的时候说道:“晓春,你怎么回来了?”王宝玉一惊,正要扭头,马建国抬手把茶缸里的热水泼到他脸上,热水把王宝玉烫得“哇哇”大叫,蹲下去抓起地上的雪往脸上按。
马婶儿大声喊道:“玉芳,快跑!玉芳,快跑!”
马玉芳从厨房冲出来,跑出了大门,王宝玉的脸被烫的紫红,一只眼也被烫得睁不开了,连忙抹掉脸上的雪,想要追出去,马建国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早已在大门里挡住去路,马婶趁机抱住了王宝玉的一条腿。趁这个机会马建国举起铁锹向王宝冲去,“王宝玉,老子跟你拼了!”
他连开两枪,一枪打空了,一枪打中了马建国的前胸。马建国举着铁锹的手凝固在半空中,随后倒在雪地上。马婶一看丈夫中枪,趴在王宝玉的腿上咬了起来,无奈冬天穿的太厚,根本咬不住他的肉,王宝玉扬用枪托砸在马婶的头上,把她砸昏了过去。。
他冲出门看到马玉芳就在前面,距离自己有三五十步,雪停了,空旷的地上只有她两串脚印,此刻他的大脑正处于亢奋状态,并不急于开枪,一直在她后面跟着,看她究竟能逃到哪儿。
马玉芳穿着粉红色的毛衣,扎着红绸的辫子摆动着,胳膊上带着袖筒,踩着齐脚脖厚的雪,跌跌撞撞跑着,就像被恶狼追赶着的小鹿,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别提多得意,这个以前让自己温暖而又心疼的女子,已经无情地砸碎了他的心,他狂妄地向马玉芳喊道:“跑吧,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儿!”
他很享受现在的感觉,自己东躲西藏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他们却天天在热炕上享福不说,还帮着高加林害自己。原本想把高加林打残,这样玉芳肯定不会嫁给他,他可以放心去海南岛。
谁知命运弄人,半路冒出个张明亮,再加上那晚夜闯高家村,知道这辈子也斗不过高加林,既然斗不过姓高的,就收拾姓马的,反正迟早都要掉脑袋,自己失去的,今天要让他们连本带利一次还完,还想二十三结婚,结“黄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