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年越是这般,乔世兰就越发看不上他,轻蔑的哼了声,“女大避父,以后你还是少往这屋里跑吧。”
闻言,许福年脸色都白了,跌进椅子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
许棉见状,冷冷的睨着乔世兰,“你一定要这样吗?”
乔世兰仿佛成竹在胸,不疾不徐的反问,“哪样?”
“跟我装傻?”
“你有种就直说啊……”
这一句话里,满满都是扑面而来的恶意。
系统都忍不住爆粗口,“靠,她贱不贱啊?”
“她是笃定我不会说出真相,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许福年的颜面,她唯独忘了这事一旦传出去,她才是最丢人的那个,可笑,她竟还有脸来威胁我?”许棉扯了下嘴角,都说相由心生,眼前这张脸真是越来越面目可憎了,白瞎乔家遗传的好容貌,也毫无乔家书香门第的修养风骨。
“那咋办啊?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嚣张?”系统气的尖叫,“啊啊啊,必须得想个法子治她,不然我得气死了!”
许棉淡淡道,“那就把韩清正和姚思兰伉俪情深、还得女良缘的事儿说给她听吧,万一她替他们高兴、能彻底放下这么多年的心结呢?”
系统怔了下,接着试探道,“你不怕她去县城找乔世语和韩清正啊?你不是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吗?”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甚至都主动去找贺厂长帮忙解决问题。
许棉无奈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不怕被乔世兰拿捏,可我爹不行啊,你看他都吓成啥样了?”
毫不夸张,许福年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都控制不住的发抖了,像死刑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眼里全是恐惧和绝望。
系统无语的叹了声,“这也太不争气了,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都有儿子了,闺女不是亲生的,可儿子绝对是他的骨血啊,他有啥好怕的?
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暴露了,他顶多就是丢点脸,凭你们父女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还能就不认他这个爹了?”
许棉道,“关心则乱。”
系统嘟囔,“是够乱的,看看他这现在这幅样子,要不是你在场,怕都恨不得要跪下来求着乔世兰了,恋爱脑果然可怕,再是女儿奴,嘶,更无药可救!”
许棉却偏要救,还一定得救成,沉默了片刻,她对许福年道,“爹,您去里屋看看永安……”
“棉棉?”许福年见闺女要把自己支开,越发紧张起来,“你弟弟睡了,没啥可看的……”
许棉安抚的一笑,“爹,我有几句私房话要跟娘说,您在这里,不太方便。”
许福年半信半疑,踌躇着不肯走。
乔世兰不耐烦的道,“你就不能有点眼力劲?都说了是私房话,你留下合适吗?才提醒你女大要避父,这么快就忘了?你就不能稍微机灵一点?”
许福年被训的没一点脾气,“好,好,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等他出了门,许棉当即毫不客气的嘲弄道,“你也就只能在我爹跟前耍一下威风了。”
闻言,乔世兰冷笑回击,“那你呢?不也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冲我这个当娘的嚷嚷?”
许棉淡淡道,“刚才在院子里,我也没给你留面子,不是把你气跑了吗?还落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你!”乔世兰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还是强行忍了忍,“你就一点都不怕传出不孝的名声?”
许棉讥诮的瞥了她一眼,“你说我不孝,我就真不孝了?在茂山大队,你说话有份量吗?”
“我是你亲娘!我说话,那些泥腿子凭什么不信?”
“凭你在大队没有威信力,也没有人缘儿,你在社员里是个什么名声,你不清楚?信不信你若出去诬无不孝,他们只会以为你中邪了?
老许家又不只你有嘴,你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毁许家子孙的名声,爷奶就头一个荣不得你!
真当老许家人这么多年对你睁只眼闭只眼,是怕你啊?
人家那是看我爹的面子,因为我爹在意你,他们投鼠忌器,这才由着你作,你倒好,丝毫不知道靠着我爹在这个家占了多大便宜,享了多少福,还反过来处处糟蹋作践他,该被雷劈的不是我,是你才是。”
她眼底的冷嘲很不屑,刺激的乔世兰浑身直哆嗦,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逆女,有你这么羞辱自己亲娘的吗?早知如此,当初生下你来,我就该扔尿桶里淹死。”
许棉面无表情的道,“你不该后悔当初生下来我后没淹死,你该后悔你就不该生下我,更不该怀上我,那才是你应该感到羞愧和后悔的。”
“你,你……”乔世兰再也没了刚才那股高高在上的样子,脸色不停的变幻着,“你是听谁乱嚼舌根子了?”
许棉好笑的嗤了声,“怎么?这会儿又不想认了?刚才不是还想用来拿捏我爹吗?现在后悔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跟爹说什么的,你不在意他,我还感激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呢,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爹,给我座金山银山都不换。”
闻言,乔世兰忍不住道,“你可真是没出息,都进城两个月了,眼皮子还是这么浅,有个乡下泥腿子的爹,你还很骄傲是不是?”
许棉毫不犹豫的道,“是啊,很骄傲,我恨不得昭告天下。”
乔世兰恨声道,“没见识,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爹,和有个家世显赫、身居高位的爹,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堪称云泥之别!”
许棉挑眉,“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去找个家世显赫,身居高位的爹?那你倒是说说,去哪里找才能遇上这种可以助我改变人生的爹?”
乔世兰一下子噎住。
许棉嘲弄一笑,“你不知道吧?也是,你都困在这乡下快二十年了,哪里还知道外面的事儿?”
乔世兰闻言,又气的直哆嗦,“你笑话我是井底之蛙?我三岁就跟着父亲读书习字,八岁就能出口成章,若非当年时局混乱,我早就去帝都读大学了,你连初中都没念完,你有脸取笑我?”
许棉扯了下嘴角,“三岁就读书习字,就读成如今这个样子吗?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里面的人有多尖酸刻薄、冷漠无情?”
“那都是被逼的……”
“谁逼你了?是你自己当初做错了选择,你自己害了你自己,我爹救下你,给了你可以活下去的出路,你却把这一切当成是逼迫吗?你真是没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