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黎央躺在墨青的被窝里赖床,顺手拿出手机刷视频,还真让她刷到了福利副本的剪辑。
不得不说这些剪辑号速度是真的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就已经做好视频了,多个视角的解说、字幕通通齐全。
视频的热度很高,甚至上了热榜,因为堂堂A级副本,第一天晚上和第二天晚上居然没有任何人死亡。
只有几名玩家因为遇到诡异太过紧张,逃跑途中崴了脚,最后还是被诡异给扶起来的。
虽然这样更吓人了,有一个胆子小的直接撅了过去。
通过解说,黎央也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
半夜的时候玩家都听到了周围有女孩子和婴儿的哭泣声,声声泣血,还会有指甲挠门的动静,刺耳又恐怖。
月光倒映出窗外的黑影,它趴在窗外,似乎是想隔着薄薄的纸窗看清屋内的情况。
选择出门寻找线索的玩家毫不意外的跟诡异们打了照面。
大多数诡异都穿着正红色的衣裳,有些上面带着精细的花纹,漂亮的流苏,很明显能看出来是嫁衣,有些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衣裳。
还有些身材矮小的诡异只是在粗布麻衣外面裹了块红布。
它们的脸像是被水浸泡过很久,皮肉都泡胀了,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五官。
这应该都是剧情里说的,以往被献祭的新娘了。
可......它们最小的似乎年纪才四五岁,婴儿的哭声又是从哪来的呢?
不知是谁举着灯笼往走廊天花板看了一眼,周围的队友也惊恐尖叫起来——天花板上竟然密密麻麻的扒着无数白花花的婴儿!
它们一样是被水长时间浸泡过,看起来比普通婴儿要大了一些,浑身泛着墙灰一样的死白,眼泡肿胀得吓人。
‘婴儿’们似乎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朝着玩家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尖牙。
接下来就是一轮又一轮的追逐战,玩家分开逃跑,诡异就分开追,一边追一边狂笑。
谁都没想起来杀人规则这回事。
直到他们在追逐躲藏中熬到了天亮,诡异们失去踪影。
因为昨晚的变故,玩家天亮后集合,发现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死在诡异手上,视频到此结束。
评论区的说法很多,有些在嘲笑诡异很弱,居然那么多只诡异都没开张,A级副本名不副实。
还有些怀疑这背后藏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少数人认为这些诡异本来就没有要杀玩家的意思,比起其他副本那种引诱玩家犯规,它们明显是单纯的追逐、恐吓,就像惊悚题材的密室逃脱。
只是这些言论要么被其他人反驳嘲讽,要么就无人在意,直接被刷下去了。
没有人相信诡异会突然变得这么好相处,浪费一晚上时间来和他们追着玩,他们宁愿相信背后有阴谋,或者昨晚出来的都是些很弱的诡异,杀人规则很苛刻,杀不了玩家。
黎央倒不意外评论区会是这样的风向,毕竟大多数人类对诡异的仇恨和惧意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因为一两天就改变。
现在才副本第三天白天,外界就有了这样的热度,很多人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已经很惊喜了。
有热度才有人关注嘛。
目前其他副本还是像往常一样,是奔着要玩家的命去的,只不过诡异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用各种歪理强行给玩家宣告死刑,会适当放水,能不能活就全看本事了。
“在看什么?”墨青端着早餐推门进来。
“看那个福利副本昨天晚上的剪辑。”
“哦,那你觉得怎么样?”
黎央想了想,“还行吧,被诡异一边狂笑一边追是挺吓人的。”
闻言,墨青俯下身,凑过去一起看视频。
当看到玩家被一大群诡异追着跑,诡异们还同时尖笑,隔着屏幕都好像五脏六腑被挠了一样时,他沉默了。
有的时候和这些玩意儿是同族也挺无助的。
“希望它们以后出去不要报我的名字。”
*
之后的每一天,A级副本都会上一次热搜。
因为自从打开之后,这个有三百多名玩家的副本愣是没死一个人。
不仅如此,有名玩家上厕所没带纸,呼喊队友的时候还会从外面伸出一只灰白枯槁的手臂,递来一包没拆封的纸巾。
由于上厕所时直播会被暂时屏蔽,观众们没有亲眼看到,玩家说出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相信,觉得是队友送过来的,只是受到光线影响看错了皮肤颜色。
随着时间推进,副本的完整故事也呈现出来。
说是一年一次河神娶妻,可实际上这河神一年要娶几十次甚至更多。
因为每次献上的新娘它都不满意,最多消停几天,大河上就会掀起狂澜,掀翻渔船和来往的商船。
镇民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献祭妙龄少女和家畜家禽。
古代背景之下,人们大多重男轻女,为了大局牺牲年轻女子是必然的选择。
然而镇子就这么大,人口就那么点,生的速度还赶不上献祭的速度,适龄的没有了,只能转而挑选年纪更小的女孩。
从十六岁到十四岁,再到十二岁、十岁、八岁、五岁、三岁,最后是出生不久,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
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刚出生的女婴。
其实要缩减新娘年龄时,镇上有很多人是反对的,他们重男轻女没错,但也不是完全不爱自己家的女儿,年龄缩小了,那迟早会轮到自家丫头。
发生变故是在一群河神的狂热拥护者偷偷拐了一户人家家里刚满十岁的丫头。
他们趁女孩的爹娘不在,引诱她离开家门,给她身上随便套了件红色外衫,绑着送上扁舟,推入大河。
河面上很快出现巨大的漩涡,单薄渺小的船只在漩涡里打转挣扎,女孩却不哭不闹,只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岸上的人。
他们眼神期盼,面带解脱的笑意,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最后船和人都被漩涡卷进了河底,河面恢复风平浪静。
几个河神拥护者被女孩的爹娘找上门讨要说法,可其他镇民不是帮他们说话就是和稀泥,说什么献祭都献祭了,镇子可以安生了,就不要再计较了,大家都会记得他们家的贡献。
女孩的父母没办法,他们没有盘缠和干粮搬家,还得继续在这里生活,不能和这些左邻右舍完全翻脸,这件事不了了之。
可没过多久,镇上的情况悄然发生了变化。
每天晚上大家都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哭泣,出门却什么都没看到。
大河又开始作妖了,一场大雨之后疯狂涨水,淹了许多庄稼,大多数镇民的劳动成果付之一炬。
这时先前那名十岁女婴的爹娘跳出来,要献祭别人家也才刚满十岁的孩子。
开了先河,这种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镇民认为河神之所以不满意,是因为如今献祭的新娘年纪都太小。
没关系,那就多献祭几个。
献祭的频率越来越高,人数越来越多,夜里的哭泣声也越发清晰。
直到某个镇民晚上在朋友家喝酒,回家路上遇见了好些身着嫁衣,浑身泡的发白肿胀的‘新娘’,它们在镇子里游荡,嘴里时不时发出啜泣,不像真的在哭,倒像是用声音引诱。
第二天,村子里死了好几个人,就是悄悄拐别人孩子去献祭的那几个,死状相当惨烈,开膛破肚,内脏好像是被活生生咬烂的,碎片洒落一地。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些被献祭的女孩都变成了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