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萧凡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后背撞得生疼。
方才那道剥离魂魄的力量如附骨之疽，此刻仍在他识海翻涌，眼前景物都泛着重影。
他勉强支起身子，便见一道黑影如饿虎扑来——正是那后续神秘势力的首领，手中握着半截黑铁短刃，刃尖泛着幽蓝鬼火。
\"小心！\"程英的尖叫混着风声刺进耳膜。
萧凡瞳孔骤缩，本能地侧身翻滚，短刃擦着他左肩划过，在青石板上迸出一串火星。
剧痛让他倒吸冷气，却也彻底激醒了混沌的神智。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红色警告的字迹正在变淡，断枪的微光从丹田升起，如同一簇混沌色的火苗，将侵蚀魂魄的阴寒一丝丝烧尽。
\"萧凡兄弟！\"令狐冲的声音带着破风之势。
华山大弟子手持长剑，剑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有凤来仪\"的起手式。
田伯光跟在他身侧，鬼头刀挽出半轮银月，砍向神秘首领下盘；殷天正振臂挥出鹰爪功，指尖竟带起破空锐啸；韦一笑更如鬼魅，几个纵跃便绕到首领身后，双掌凝聚着寒冰真气拍向其背心。
神秘首领却不慌不忙，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竟同时接住四人攻势。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令狐冲的长剑被震得嗡嗡作响，虎口渗出血珠；田伯光的鬼头刀偏了三寸，砍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火星四溅；殷天正的鹰爪刚要扣住对方手腕，却见那人身形诡异地扭曲半寸，爪尖只撕下一片衣角；韦一笑的寒冰掌倒是结结实实地拍中后心，可首领的身体竟像一团棉花，掌力如泥牛入海，半点反应也无。
\"一群蝼蚁。\"首领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摩擦，刺耳得让程英等人捂住耳朵。
他突然甩动短刃，刃尖射出七道细如牛毛的黑针，直取令狐冲面门。
令狐冲瞳孔一缩，长剑舞成剑花，却见黑针遇剑即碎，竟是用尸油浸泡过的阴毒之物，碎成黑雾便要往众人鼻端钻。
\"小心毒雾！\"张无忌大喝一声，九阳神功运转，掌心腾起赤金色气劲，将黑雾生生逼退。
他另一只手护在程英、陆无双身前，又挥袖卷住武敦儒、武修文的后领，将几人拽到三丈外的安全地带。
趁此间隙，萧凡扶着岩石站起。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落在首领腰间——那里挂着一枚青铜令牌，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方才那团鬼脸投影的气息，正是从这令牌上散发出来的。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锁魂牌碎片，能量值+15%。
建议夺取并销毁，可终止神魂侵蚀。\"
萧凡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他想起方才魂魄被剥离的剧痛，想起穿越前那个平凡的夜，想起自己发过誓要站在诸天巅峰——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混沌微光突然暴涨，竟顺着经脉窜入手心，将方才被短刃划伤的伤口瞬间愈合。
\"系统，复制他的身法！\"萧凡在心底低吼。
系统立刻响应：\"已复制'鬼影步'，熟练度30%。\"
下一刻，萧凡的身影突然模糊。
他模仿着首领方才扭曲的步伐，脚尖点地，整个人如一片被风卷起的枯叶，掠过田伯光与殷天正的战圈，直朝首领腰间的令牌扑去。
\"找死！\"首领察觉动静，短刃回防，却被令狐冲的\"白虹贯日\"缠住。
华山剑法本就以灵动着称，令狐冲此刻拼着被短刃划伤手臂，也要为萧凡争取时机。
鲜血顺着他手臂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却让他的眼神更亮：\"兄弟，我给你拖三息！\"
三息，足够了。
萧凡的\"鬼影步\"虽不纯熟，却胜在出其不意。
他虚晃左拳，首领下意识抬臂格挡，他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右掌如刀劈向对方后颈——这是从田伯光快刀中悟的杀招。
首领吃痛，身体前倾，腰间令牌顿时暴露在萧凡眼前。
\"抓住了！\"萧凡手指扣住令牌，却在同时感到一阵钻心剧痛。
令牌表面的符文突然活过来，如无数条小蛇钻进他的指缝，啃噬着他的血肉。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警告！
锁魂牌主动攻击宿主！
能量值-20%......-30%......\"
\"去你妈的！\"萧凡咬着牙，将混沌微光全部引向手掌。
那团混沌色的光焰遇符文便烧，蛇形符文发出尖啸，竟从实体化为黑雾，钻进萧凡的经脉。
他闷哼一声，却趁此机会将令牌死死攥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一捏——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惊得众人一滞。
月光突然大盛，笼罩山谷的诡异光网如蛛网般崩裂，鬼脸投影发出刺耳的哀鸣，化作无数黑点消散在空中。
首领的短刃\"当啷\"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腰间，那里只剩半截断裂的青铜，符文彻底失去了光泽。
\"不可能......\"首领踉跄后退，韦一笑趁机补上一掌，寒冰真气透入他体内，冻得他半边身子结满白霜。
田伯光的鬼头刀紧随其后，刀背重重砸在他膝弯，首领\"扑通\"跪地，再无反抗之力。
其他神秘势力成员见首领落败，哪里还敢恋战？
他们怪叫着转身欲逃，却被殷天正的鹰爪功抓回两个，剩下的被令狐冲用剑花逼到山谷角落，一个个抱头鼠窜。
程英跑过来扶住萧凡，陆无双掏出金创药要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却见那些被符文啃噬的痕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陆无双瞪圆了眼睛，\"你的伤好了？\"
萧凡活动了下手指，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
系统面板终于恢复正常，能量值显示为87%，断枪的微光仍在丹田流转，比之前更盛了几分。
他看向瘫在地上的首领，对方此刻像条被抽了脊梁的蛇，眼神空洞：\"锁魂牌......是我族传承......没了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无忌皱眉问道。
首领却闭紧了嘴，无论众人如何追问都不再言语。
\"算了，先处理伤员。\"萧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看向天际。
乌云不知何时散了，月亮重新洒下清辉，山谷里的血腥味被夜风吹散，倒有几分静谧。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清亮如泉，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谲，像是有人在云端轻笑，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在召唤。
萧凡浑身一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他望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山的那一边，夜色正浓。
笛声渐近，像是一根细若游丝的冰锥，正顺着众人的耳孔往脑子里钻。
程英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萧凡的衣袖，她自幼随陆家庄的先生读过些古卷，此刻突然想起《南疆异志》里的记载：\"鬼笛引魂，七声断阳\"——这笛声里分明藏着催魂的韵律，每响一声，便有几缕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众人脚边的泥土里钻出来，缠向脚踝。
\"是阴司一脉的'招魂引'。\"张无忌的脸色骤然凝重，他曾在蝴蝶谷读过医仙胡青牛收藏的禁书，\"当年波斯总坛传来密报，说西方有一支邪修，专以活人魂魄祭炼阴兵，他们的法衣上都绣着'九幽冥火'的纹路......\"
话音未落，树林里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
二十余道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为首者穿一件玄色大氅，袖口、领口绣着暗红纹路——正是张无忌所说的九幽冥火，每团火焰中央还嵌着极小的锁魂牌碎片图案。
他们的面容隐在斗笠之下，唯见一双双泛着幽绿的眼睛，像极了深夜里蹲在坟头的野狐。
\"锁魂牌......\"瘫在地上的神秘首领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玄衣首领的斗笠微微一动，目光扫过他腰间的断牌，又落在萧凡攥紧的右手上。
虽然隔着布料，萧凡仍能感觉到掌心的断牌在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空灼烧。
\"交出锁魂残片。\"玄衣首领开口了，声音像是从青铜古鼎里传出来的，带着嗡嗡的回响。
他身后的二十余人同时抬起右手，露出手腕处狰狞的刺青——竟是与之前神秘首领短刃上相同的鬼面图腾。
\"你们和他是一伙的？\"田伯光的鬼头刀\"唰\"地出鞘，刀身映出玄衣人斗笠下的阴影，\"老子最烦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就痛痛快快打一场！\"
玄衣首领却不接话，只是抬起左手。
随着他指尖轻弹，那诡异的笛声突然拔高了三度，原本缠在众人脚踝的黑气如活物般窜起，化作一张张青面獠牙的鬼口，咬向萧凡等人的咽喉。
张无忌立刻运转九阳神功，周身腾起赤金气墙，鬼口撞在气墙上便发出刺啦声响，化作青烟消散；殷天正振臂拍出鹰爪功，爪风过处，黑气被撕成碎片；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剑式展开，剑气所到之处，鬼面纷纷溃退。
但萧凡注意到，这些攻击不过是试探。
玄衣首领的目光始终锁在他掌心，斗笠下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另一张人脸？
\"系统，分析来者实力。\"萧凡在心底默念。
系统面板应声弹出：\"检测到目标群体修炼'幽冥鬼典'，为首者境界接近武道至尊（武侠位面），其余成员多为先天高手。
当前能量值87%，建议优先规避正面冲突。\"
规避？
萧凡扫了眼被护在身后的程英、陆无双和武家兄弟，又看了看受伤的令狐冲——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此刻山谷四周都是树林，若要撤退，必然要经过玄衣人所在的方向。
他握了握掌心的断牌，突然想起系统之前提示\"销毁锁魂牌可终止神魂侵蚀\"，或许这残片里还藏着关键。
\"各位，准备突围！\"萧凡突然大喝一声，混沌微光从丹田喷涌而出，包裹住全身。
他抄起地上的断枪，枪尖直指玄衣首领：\"张教主护好他们，令狐兄、田兄缠住左右，鹰王、蝠王跟我冲！\"
玄衣首领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进攻，斗笠下传来一声低笑：\"不自量力。\"他右手一挥，身后众人同时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黑红色的雾气从中涌出，瞬间将山谷笼罩。
萧凡只觉呼吸一滞，那雾气竟比之前的毒雾更阴寒，直往肺腑里钻。
\"小心雾气侵蚀内息！\"张无忌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带着几分吃力。
萧凡运转混沌微光，雾气触碰到光团便被灼烧殆尽，他趁机抓住殷天正的手腕，将光团分了一缕过去：\"鹰王，用这光焰护体！\"
殷天正只觉一股暖流淌入体内，原本被阴寒真气侵蚀的经脉瞬间畅通。
他眼中精光大盛，鹰爪功施展开来，竟在浓雾中撕开一条通路。
韦一笑的轻功本就不受雾气影响，此刻如蝙蝠般在雾中穿梭，专挑玄衣人的下盘攻击。
令狐冲与田伯光背靠背而立，一个用剑挑开鬼面，一个用刀劈散黑雾，竟真的护着程英等人往谷口移动。
玄衣首领的斗笠终于动了动，他缓缓抬起手，笛声突然变得急促如暴雨打叶。
浓雾中传来数声闷哼——是玄衣人中了令狐冲的剑气。
但很快，更多的黑红色雾气从地下涌出，将众人的视线彻底遮蔽。
萧凡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锁魂残片在掌心发烫，那热度顺着经脉往丹田钻，与混沌微光纠缠在一起。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锁魂残片与混沌之力产生共鸣，能量值+10%......+15%......\"
\"原来如此！\"萧凡他猛地将残片按在断枪枪柄上，混沌微光与残片上的符文同时亮起，竟在枪尖凝聚成一团旋转的光涡。
浓雾触碰到光涡便被疯狂吸收，玄衣首领的笛声突然走调，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夜枭。
\"撤！\"玄衣首领终于沉不住气，喝令一声。
浓雾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待雾气散尽时，二十余道身影已消失在树林深处，只留下地上几滩黑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瘫在地上的神秘首领早已昏死过去，程英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但脉象混乱，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干了生机。\"
萧凡望着树林方向，那里的笛声虽已消失，却仍有若有若无的余韵在山谷间回荡。
他握紧短枪，能感觉到枪柄上的残片还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场与幽冥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夜风掠过山岗，带起几片枯叶。
远处的山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口，正等着将这群不速之客吞入更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