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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快没钱了……”
早餐店附近，黎离坐在不起眼的一张小桌子前，愁眉苦脸吃着肠粉。
她认真数过自己挎肩包里还剩余的钱，只有两千一百三十一块了，就算再怎么约用，也难以支撑五个月，因为她要在一座又一座城市中穿梭，寻找落脚点，这很费钱。
“总感觉自己被谁盯上了？”
吃过早餐的肠粉，黎离自顾自疑惑了一句，走在了不熟悉的街道上，心中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
风夕看着四周的街景，是一个小县城的风光，说明黎离要到阿眼所描述的地方了，只是身后还是有人在跟踪黎离。
这帮人跟踪很专业，一直在换人跟踪，有时是小孩，有时是学生，有时是环卫工人……如果不是风夕这种记忆力好且细心的人，还有阿眼在，像黎离这么傻，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在一直关注她。
小县城的生活很慢……
黎离最终选择了留在小县城中，而不是去向往那些高楼大厦的地方，那种地方太吃人不吐骨头了，而且小县城很多方面都不错，尤其是物价低，和大城市里随随便便一碗不好吃的蛋炒饭就要卖十五块钱不一样。
黎离没有去急着捡废品卖钱，而是找了一份兼职做，在一家商店里当收银员，就做了半个月，便离开了；她还是不喜欢随波逐流，在商店里和别人一样，一坐就是一整个白天，然后晚上才能躺在床上睡觉，而且店长很苛刻，似乎在针对她，想尽办法扣她的工资，规矩多得离谱。
黎离没有智能手机，不敢买，不敢奢求。
黎离的生活是不安定的……
她也想过，要不要放弃流浪……
也想过，找一个便宜的出租屋，找一份简单的工作，上班、吃饭、睡觉，过着一天重复一天的日子，没有多大的变化。
黎离十五岁了……
她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
好多事情她都只是看看。
她只是个过客……
某天。
黎离想了想，还是扶了一个倒在马路旁的老爷爷，然后那个老爷爷就讹她，说是她开车撞了人，要赔钱，没有一千块钱不让走。
“不是，老爷爷你讲点理好吗？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扑街仔！就是你撞的我，我都看见了，当我眼瞎吗！”
老爷爷指着黎离大声骂道。
很快，路边就围来了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个个都是站在老爷爷这边，对着黎离说三道四。
“我看见了，就是你这个婊子撞的！别想当老赖！”一个泼妇大妈叫道。
“对，就是你！我也看见了！”一个大叔恶狠狠笑道。
“你，你们……”黎离被急得不行，她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一群不要脸的人。
这和她原本在的那个村子里的刁民有什么区别？
“快！赔钱！”
“赔钱！”
一群人将黎离团团围住。
黎离哭了，哭着从挎肩包里拿出一千块钱，一把扔在了地上，见到是钱，一群人这才让了些道，看着黎离哭得稀里哗啦逃离现场。
眼睛：「我一般不说脏话，但遇到刁民，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要舌战群儒，上怼天，下怼地，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骂上两句，所以姐妹你别拦我。」
风夕淡淡道：“可掌控身体的是我，不是你，而且我们无法接触这片「梦境」。”
眼睛：「唉，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在这不厚道的世界里遭受苦难，我真是太没用了。」
风夕问道：“所以眼下这场刁民的戏是出自那个衣冠禽兽之手？”
眼睛：「不然呢？」
风夕大步追上黎离，循着黎离的气息，发现她躲在潮湿腥臭的小巷子角落里，在杂物堆的死角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幸福？”
黎离自问，她不明白啊，她就是不明白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风夕淡淡问道：“未来的阿离为什么没有给现在的她提醒了？”
眼睛：「因为已经快接近末世降临，时空失控的节点了，所以未来的阿离无法影响到十五岁的她，过去在人贩子手里能逃掉，只是一个小小的幸运。」
风夕再问：“所以她注定这样痛苦吗？就像生活在一片黑暗中的小猫小狗？”
眼睛：「世界这么大，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会有一个悲剧的错误出现，阿离就是那个错误——在错误的世界诞生于错误的时间，走在错误的人生中。」
风夕淡淡道：“你想说……错的是她，错的也是这个世界。”
眼睛：「我不会这样说！因为命运站在我们这边！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在一个心底拥有善良的人面前！错的永远不是这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阿眼没有表达出颜文字，而是用了一个又一个感叹号宣泄自己的情绪。
风夕看着眼前的女孩，结合阿眼的话，被深深共情到。
风夕伸手触摸黎离，这一次，竟然没有穿过去，而是实实在在触摸到了黎离的头，这让风夕一怔。
黎离感受到温柔的摸头，抬起哭泣的脸，看向风夕关切的神情。
黎离愣愣：“……仙人姐姐？”
“是我，我一直在。”风夕柔声道，蹲下身子，抱住了黎离。
黎离抱着风夕倾诉自己的悲伤情绪：“呜哇！仙人姐姐，我，不是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情！”
“嗯，我知道，”风夕安慰她，“我一直都知道，阿离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哇啊——！”
黎离哭得更厉害了。
但风夕无法一直接触黎离，陪了她一天，在一个公园里睡了一觉后，她就忘记了昨天关于风夕的事情，风夕也无法触碰她了，她该继续生活了，向前走，靠自己。
“所以……”
风夕跟在黎离身后，问出了两个字，但没说完，阿眼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为什么风夕又能触碰黎离了？
「这没什么，情感罢了，我们和她的相遇，也只是一个错误，短暂的错误。在混乱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命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见。」
黎离要面对生活……
靠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钱……
她没有目标……
她的人生就像没有月亮的沟渠……
眼睛：「故事的终结在她的十八岁，三年又三年，也只剩下三年了，姐妹，她和你同岁，仔细算算，你也就比她大了一点。想一想，你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事呢？是在教室里安心看书？还是在家里做饭？她呢？她可能也在看书，但她很少去书店，也很少看书了，因为她的生活没有你的安逸，比起你没有奶奶之后一个人生活的孤单，她更加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