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新郎跨火盆,日子红红火火!”
喜婆在一旁叫喊着,霍岐山拽着红绸走在前头,元霜低着头,看着灼热的火焰从自己裙下跨过,好似跨过了所有的霉运。
霍岐山见她今日如此听话,心觉她是认命了,也是,不认命能如何?
不认命她还有什么法子呢?再多的法子都叫他破解,想必现在她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这样想着,霍岐山神清气爽,翻身干净利索地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说起这马,还有讲究,这马原本是谢则安到马厩定的极品赤红马,本是用于迎娶元霜,霍岐山得知后,先他一步把马抢先买下。
看着元霜慢吞吞地进了轿子,他心头畅快,用了谢则安的马,娶了他心爱的姑娘。
世家公子,也不如他!
“起轿!”
一声高喝后,霍岐山加紧马腹在前头行走,轿子在后面。
京都的习俗,成亲当日要撞轿,寓意撞掉所有不如意的事。
是由四个轿夫走四方步,用力晃悠轿子,新娘子在这期间并不好受。
元霜被晃悠得头晕眼花,轿子和前头马车,渐渐拉开了距离。
这时外面传来柳儿的声音,“小姐,进了巷口了,霍大人的马已经拐出巷口,咱们是不是……”
元霜撩开轿帘,看向柳儿,微微颔首。
柳儿眼睛一转,紧接着轿子里传出“哎呦”一声。
几个轿夫吓了一跳,以为把新娘子晃坏了,这可是霍大人的人,要是真弄坏了可怎么交代!
轿夫胆战心惊地问:“姑娘,您还好吗?”
元霜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不太好,我肚子好痛。”
“这,这可怎么办。”轿夫担忧,面面相觑,“要不先送去医馆瞧瞧?”
旁边轿夫拍了下他脑袋,“去什么医馆,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看大夫呢?!”
“可新娘子病了,咱们这……”
“病了也得抬入霍家啊,管她呢,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说着,几个轿夫抬起轿子又要走。
元霜忙对外喊:“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解手!”
“早上吃的东西有问题,我现在肚子疼得厉害。”
这巷口四处都是人家,找一个茅房还是没问题的,轿夫们可不敢再耽搁时间,赶忙把轿子放下,给元霜挨家挨户找茅房去。
元霜捂着肚子下了轿子,看到几个轿夫分别进了巷子里的几乎人家,过了会一个轿夫出来,招呼她,“姑娘,这家可以,快来吧,别耽误了良辰吉日!”
“好。”
柳儿扶着元霜赶忙进去,小兰从里头出来,看到那轿夫,捂着鼻子说,“我家主人说了,只要姑娘进去,你们这些汉子,一身的味道,在门口等着。”
几个轿夫来之前也接到命令,要好生看管元霜,以防她逃跑。
小兰掐着腰道:“怎么?守着大门口,我家又没有后门,难不成害怕我把新娘子藏起来不还不成?”
轿夫一听,没有后门,进去的人只有这一个出口,想要从这里消失,除非长了翅膀,这才把人放了进去。
元霜进去后,就立马扯掉了盖头,小兰拉着她进了屋子,元霜看到了思念已久的人。
是谢则安!
“霜儿!”
谢则安激动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他们来之前买了这出宅院,这家原是有主人的,谢则安花了大价钱,用几个时辰的光景,就叫这家人搬走。
为了能把元霜带出去,在这户宅院的后面,还搭建了一个梯子,方便元霜翻墙。
虽然这样不雅观,可也只有这个法子。
谢则安先出去,在外头等着她,元霜在墙头上,看到下面还有些担忧。
谢则安伸出手,“你放心,我接着你。”
元霜这才敢跳下去,谢则安将她稳稳接住。
“人呢?”
霍岐山走了甚远,发现后面的轿子没有跟上,陆远听到他问话,这才发现不对劲。
“可能是在后面?咱们走得太快了?”
又一想,走得快也不该这么久都看不到轿子的影子。
大叫一声“坏了”,忙掉头去找人。
陆远骑着马,到了巷子口,就看到几个轿夫围着一户人家焦头烂额地叫嚷什么。
“你们干嘛呢,新娘子呢?”
他上前询问,那几个轿夫焦急忙慌道:“大人,这事真不赖我们,新娘子说肚子疼,要借人家茅房一用,结果进去许久不见出来,这人家的丫鬟随从还不叫我们进去找人!”
陆远看去,见那几个守门的丫鬟随从有些眼生,他作为锦衣卫,这一带的人都认识,这几个却那么眼生,一看就有问题。
“你们是什么时候搬到这来的?”
那几个人看到陆远,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胆怯,说起话来便磕巴了,“才,才来不久。”
这言语结巴,陆远也起了疑心。
“你们紧张什么?我家新娘子人呢?”
那随从:“还,还在茅房,你们再等等吧。”
“还在茅房?”陆远眯起眼,危险地看着他,“这都进去那么久,该不会出事?”
说着抬步进去,“你家茅房在哪?”
那几个丫鬟想拦,却看到他腰间的佩剑,胆怯的不敢上前,都是丫鬟奴才的,一个月的银钱才五六两,没必要把命丢了。
丫鬟指了指里头,“那,那呢。”
“哪?”陆远带着几个轿夫进去。
正找着,身后凌乱脚步声,几个随从和丫鬟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陆远还奇怪着,但现在找元霜要紧,也来不及多想,对茅房里喊道:“元霜,该走了,你还好吗?要不要给你请大夫?”
说完,里面没有回音,陆远又叫了声她的名字,还是没有回答,心头一凛,忙把剑拔出冲了进去。
一进去,那里头哪里有什么人,空荡荡的,家徒四壁,根本也不是茅房。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低声怒骂了句,带着轿夫回去。
霍岐山骑在马上,看到他一人回来,就知道出事了。
“跑了?”
他拧眉问。
陆远咬了咬腮帮子,“是,这死丫头,心思太多,当初就该绑了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