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红木门缓缓推开,鎏金兽首衔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郭府内丝竹之声袅袅,檐角垂落的红绸随风轻摆,似是在为这场盛宴增添几分热闹。
郭险峰身着云锦长袍,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站在庭院中央,抬手虚引,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钱兄,今日务必尽兴!”
钱富抚着下巴,踏入门槛时目光扫过院中摆得满满当当的珍馐佳肴,金丝绣着云纹的袖口微微扬起,爽朗笑道:“郭兄弟如此盛情,我便是醉倒在这郭府,也是甘愿!” 话音未落,二人已相视而笑,并肩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内,檀木长桌上摆满了八珍玉食,水晶盏里的美酒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袅袅热气裹挟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漫。郭险峰抬手示意钱富上座,自己则在一旁相陪。
待一众仆役退下,郭险峰端起酒杯,眸光微闪:“钱兄,近日生意可好?”
钱富仰头饮尽杯中酒,一抹酒渍顺着嘴角滑落,他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大笑道:“托郭兄弟的福,倒也顺遂。不过,比起郭兄弟这日进斗金的生意,钱某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话虽谦逊,眼中却隐隐有锋芒闪过。
郭险峰似是未察觉对方话语中的深意,只是笑着摇头,又为钱富斟满酒:“钱兄太谦虚了。听闻城西那些生意,可都被钱兄打理得风生水起啊!” 他的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钱富的心思。
钱富眼神一凛,随即又恢复如常,他拍了拍郭险峰的肩膀:“郭兄弟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生意场上,不就是你争我夺?” 说罢,他夹起一块色泽红润的烤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倒是郭兄弟,听说近日在筹备一桩大买卖?”
郭险峰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转瞬又恢复笑意:“钱兄消息也不慢啊!不过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厅外的回廊,那里几个仆役正端着菜肴匆匆而过,“今日请钱兄来,不为别的,就为这许久未见,想与钱兄叙叙旧。”
钱富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郭险峰:“郭兄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过,兄弟我也有一事相求。” 他放下酒杯,神色突然变得郑重,“不知郭兄可否将城东那处码头让与我?我愿出双倍价钱!”
郭险峰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 “砰” 的一声脆响:“钱兄这话说的!那码头是我千辛万苦从漕帮徐蛮手中夺来,你也知道为此我死了不少人,岂是说让就能让的?”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钱富却不恼,反而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郭兄弟莫急!我也是为郭兄弟着想。如今这码头生意难做,郭兄弟若是将其转手,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省去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刀,直插郭险峰的心窝。
郭险峰猛地站起身,袍角扫过桌面,几碟小菜应声落地,摔得粉碎:“钱富!你莫要欺人太甚!今日请你来,是念在往日情分,可不是让你来消遣我的!” 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钱富也站起身,冷笑一声:“郭险峰,别给脸不要脸!我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歹!这码头,我要定了!” 说罢,他一甩袖子,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留下郭险峰在厅内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