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晚七点，上海浦东丽思卡尔顿酒店宴会厅，12米高的水晶吊灯将穹顶照得如白昼，24K镀金叶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奢华的光晕。巨幅LEd屏幕循环播放着默势基金的AI芯片操作龙虎榜截图，“中芯智联”的涨停K线图占据c位，买入席位“国泰君安上海分公司”用金色字体标注，右下角滚动显示“累计为投资者创造收益28亿”。陈默身着深灰定制西装，左袖口的原油钻头袖扣泛着冷光，他举杯向台下200余名Lp致意，香槟杯沿映出身后屏幕的红光，宛如资本的血液在透明容器中流动。
“这次AI芯片板块的超额收益，”陈默的声音通过bose环绕音响传遍全场，每个字都经过专业调音，“得益于团队对产业周期的精准把握——我们早在六个月前就预判到产能出清的拐点。”他转动袖扣，金属齿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的两名证监会稽查人员，他们身着深色西装，正在用手机低调拍摄龙虎榜截图，“当然，更离不开各位投资人的信任。默势基金始终坚持价值投资与量化策略双轮驱动，追求可持续的超额收益。”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Lp代表张维国率先起身鼓掌，爱马仕袖扣在灯光下闪过铂金光泽。陈默保持微笑，内心却在计算稽查人员的位置——他们站在安全出口附近，距离主讲台27米，处于监控盲区。
掌声未落，法务总监王雅匆匆走来，黑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比平时快了30%，鞋跟在大理石地面留下细微划痕。她附耳低语，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陈总，刚收到证监会《调查通知书》，文号〔2023〕178号，针对8月24日‘St创芯’的异常交易。”她递上加密平板电脑，屏幕显示问询函标题用红色加粗，“对方指控我们联合游资拉抬股价，涉及金额5.2亿。”
陈默的手指在杯壁上停顿半秒，香槟泛起细微的涟漪，他感受到袖口的袖扣突然变得滚烫。三秒后，他继续微笑着转向张维国：“张总，早就想请教您对美联储加息周期的看法，能否借一步说话？”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寻常的商业交流。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散发着冷白色光芒，王雅调出交易记录，声音冷静如机械：“对手在我们买入‘St创芯’前三天，通过12个信用账户累计融券做空800万股，同时指使300个自媒体账号发布‘芯片厂火灾’谣言，阅读量超5000万次。”她放大舆情监测图表，“舆情爆发时点与我们的建仓高度重合，明显是有预谋的‘融券+舆情’组合打压。”
“伞形信托的分仓账户激活了吗？”陈默摸出《韭菜忏悔录》，指尖划过扉页“敬畏规则”四字，纸页因反复翻阅而变薄，露出下一页的交易笔记，“必须在24小时内切断资金关联。”
“30个关联账户已激活，”王雅推了推防蓝光眼镜，镜片反光映出陈默紧绷的下颌线，“但银行要求提供每个代持人的收入证明和资产流水，合规审核需要至少24小时。法务团队正在起草《无操纵市场声明》，援引《证券法》第55条，强调交易分散性。”
“不够，”陈默打断道，将袖扣转至掌心，金属齿痕硌得生疼，“把交易拆分为两条叙事线：10个账户模拟敢死队操作，交易频率控制在每分钟3笔，挂单撤单比1.2:1，制造游资跟风假象；另外20个账户用机器学习模型生成‘行业分散策略’报告，强调AI自动调仓。利用龙虎榜席位差异，让监管陷入数据迷宫。”他掏出手机给李强发消息：“启动‘金盾雪球1号’预热，明天十点前必须出三条置顶新闻，关键词‘AI风控’‘市场中性策略’。”
十分钟后，陈默回到宴会厅，看到财务总监张伟正在吧台擦拭冷汗，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财务报表。“陈总，”张伟压低声音，眼神焦虑，“伞形信托的通道方突然变卦，保证金比例从15%提高至25%，5亿授信需要追加1.25亿保证金，否则今晚 midnight 强制平仓。”
“用我的私人账户垫付，”陈默将香槟杯递给侍应生，杯壁上留下淡淡的指纹，“通知销售团队，明天上午十点召开雪球产品线上说明会，重点包装‘金盾雪球1号’的‘下行保护机制’。”
张伟面露难色，声音更低：“但产品设计时敲入价格设在标的价的75%，现在市场波动率这么高，一旦...”
“现在需要的是现金流，”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比平时重了20%，“监管问询函可能冻结我们的托管账户，雪球产品是唯一的流动性来源。至于风险，”他顿了顿，望向远处的Lp们，“等度过这关再说。资本的规则是先活下去，再谈良心。”
深夜十一点，庆功宴接近尾声，陈默独自站在52层酒店露台，江风带着黄浦江的湿气扑面而来，吹得西装领口猎猎作响。对岸的证监会大楼23层依然灯火通明，每个窗口都像一只不闭合的眼睛，注视着资本世界的一举一动。王雅发来消息：“问询函回复已提交，附件包括30个账户的‘独立决策会议记录’和‘风控委员会投票截图’。”
他刚要回复，李强的消息弹出：“雪球产品预约认购2.1亿，其中一位客户用三套房产抵押认购500万，风险测评显示为c1保守型投资者。”陈默摸出原油钻头袖扣，金属表面映出江面的霓虹，红色、绿色、蓝色的光带在他脸上交织，宛如K线图的色彩拼盘。
他翻开《韭菜忏悔录》，十年前的字迹在手机屏幕光下清晰可见：“永远不要用谎言编织护城河。”如今，这句话被最新的交易指令覆盖，纸页间夹着“金盾雪球1号”的发行方案，敲入价条款用红笔圈注。远处传来海关大楼的钟声，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黄浦江面的游船鸣笛而过，留下长长的光痕，如同资本流动的轨迹，辉煌却短暂。
陈默知道，当明天的雪球产品说明会召开时，证监会的调查或许会因新的市场焦点而暂时搁置，但那些用谎言和杠杆堆砌的资本大厦，早已在监管的探照灯下摇摇欲坠。他握紧袖扣，感受金属的冰凉与齿痕的刺痛，十年前爆仓时的绝望与此刻的冷静在心底交织。香槟杯底的残酒早已蒸发，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如同资本世界里那些无法抹去的罪证，等待着潮水退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