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四次战役结束，第5次战役也快进入尾声。
朝鲜战场的新闻，也被如实地传回了国内。
震撼，大写的震撼。
全国军民都激动了，不管是第1次战役，首战告捷！
云山大捷，打出的我国的军威国威。
接连击败陆战一师，美骑一师，又或者是取得的汉城大捷，前前后后重创美军和联合国军。
国人振奋，震惊世界。
爱国情绪高涨，人民群众自告奋勇要支援前线，还有的人大力的捐钱捐物！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河南的一位人民艺术家了。
常香玉通过报纸得知，尽管我们空军在天上取的很多成绩，不过咱们的飞机还是比较匮乏，美军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
志愿军战士们经常饱受被美军轰炸的痛苦，歼五战斗机还是太少了呀！
于是，她和丈夫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无偿义演，为国家捐赠一架飞机。
常香玉毅然卖掉剧团唯一的卡车和自己的金银首饰，凑出第一笔资金。
她带着“香玉剧社”全体成员，踏上了全国义演募捐的漫漫征程。
……
北京功德林管理所食堂，弥漫着白菜炖粉条的热气和蒸馍的麦香。
原国民党中将王佐民作为指定的“伙食委员”，正系着白围裙，给排队的学员们分发饭菜。
他动作一丝不苟，每份菜量秤得公平，偶尔还对相熟的人低声提醒：“老刘，你胃不好，馍给你挑个软和的。”
队列中的人们安静等候，穿着统一的灰色棉袄，神色各异，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骄悍之气。
饭后，众人围坐在长条木桌旁。管理员照例留下几份当日的《中国日报》，供学员们阅读学习。
杨伯涛推了推眼镜，率先拿起报纸，快速浏览后突然“咦”了一声，随即念出了声：
“…我志愿军于朝鲜金化地区挫敌攻势，歼美第七师一团…”
一瞬间，食堂里安静下来，只剩筷子轻碰碗沿的声音。
沉默中，原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参谋长文守元放下碗，冷笑一声：
“哼，都说我们国军废物，现在看来，他美国人也不过如此嘛！
什么‘联合国军’，十六个国家凑出来的杂牌，不照样被共军…被志愿军揍得鼻青脸肿？”
这话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陈长捷闷头喝了一口汤，瓮声瓮气地接话：
“装备再好，炮弹再多，也得看谁去打。
当年在华北，咱们的美械师少吗？可人心散了，枪炮就是烧火棍。”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自嘲，也有一丝释然。
败给这样的军队，似乎…没那么丢人了。
黄悟我神情依旧冷峻，但紧抿的嘴角略微松弛：
“美军火力远超日军，志愿军竟能抗衡…其战法意志，确有过人之处。”
这几乎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黄寒山猛地一拍大腿，情绪复杂：
“娘的！早先觉得美国人飞机大炮厉害得上天，结果也是纸老虎！
这心里…嘿，还真他娘的舒坦了点！”
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当年他们败得那么惨，若征服他们的军队又轻易被洋人击败，那他们的失败将显得加倍耻辱。
如今看来，他们只是败给了一支更强的力量。
一阵短暂的附和声后，原国民党第15绥靖区司令官康泽，
这位军统巨头却缓缓放下筷子，阴郁地泼了盆冷水：
“诸位，莫要高兴太早。
美军若真被逼到绝境，会不会掀桌子？ 他们在日本扔过原子弹…共军…解放军再能打，能扛得住那个吗？”
这话让气氛瞬间凝滞，几人脸色发白。
此时，一直沉默的原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佐民叹了口气，开口圆场，他心思缜密，深知言多必失：
“好了好了，我等已是局外之人，操心不了军国大事。
当前要务是好好学习，改造思想。
报纸上也说了，志愿军是保家卫国，正义之师，人心所向，这或许才是取胜根本。”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人心”，符合改造要求。
要不说老王思想觉悟高呢！
时也命也，都在个人。
在功德林的旁边的小房间内，处长正吃着小灶。
国家对他还是非常的优待，会提供牛奶面包，除了限制自由之外，给予了他最大的方便。
正巧，跟他斗了一辈子的副处长，也过来拜访他了。
处长和副处长就在院子里面，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功德林学员，正在辛苦劳作。
处长穿着一件深色的棉袍，戴着老花镜，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报纸上关于朝鲜战场的报道。
他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看向对面沙发上那位气质略显闲适的副处长。
“德公…”处长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如释重负的沙哑，“看了这些，我…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副处长正在沏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去。
处长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时空，回到了几年前：
“当年…徐蚌、华北、平津…三大战役，百万精锐一朝倾覆。
我至今耿耿于怀，夜不能寐… 不是为败，而是为…为被盟友轻视，被美国人视为弃子，那种屈辱…”
他深吸一口气，
“现在看来，他美军，也不过如此！ 他们拿着全世界最好的装备，不也被…被他们打得寸步难行？”
副处长将一杯热茶推到处长面前，苦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一丝落寞：
“处座，此言不虚啊。
回想当年，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何等意气风发？最终却被解放军一网打尽。
他们才是真正的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硬生生把一副旁人眼中的烂牌，打成了今天这样一副傲视寰宇的好牌。”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反观你我，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终究…终究是斗不过人家的。”
处长闻言，一时语塞，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红，似有哽咽。
副处长为了缓和气氛，拿起报纸，指着上面一个不起眼的后勤动员报道，半是赞叹半是自嘲地说：
“您看看，共军…他们的人才太多了，深不见底啊。
像姜财这种能统筹全局、点石成金的人物，在那边也只是默默管着后勤！
郑大龙、苏玉这等悍将，也只能给人做副手。
还有他们那个第五野战军、北方野战军…真是名将如云，让人…让人眼馋啊。”
听到这里，处长原本有些颓唐的神色竟意外地舒展了些许，
甚至流露出一点近乎“得意”的神情，他轻轻哼了一声，语调也抬高了几分：
“唉！这么一想，还是咱们厉害呀！”
副处长一愣，不明所以。
处长用手指重重敲了敲报纸：“我们当年对付的，可是共军十成十的家底！
是他们的骨血精华，是全盛的将帅！
现在美军对付的，不过是人家的一部分力量，我看连两成都不到！
结果呢？他们就这副德行，就快扛不住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