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过后,端王吩咐人上前,将刘一刀等人就地正法。
三人还在睡梦中,就直接被一刀毙命。
温热的血流淌一地,也有部分溅落到了熟睡中的宋楚盈脸上。
她终于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身侧躺着的男子,眼睛闭着,喉咙却被一刀砍断,鲜血如潮涌。
她尖叫出声,惹得众人侧目。
孟祈年忍无可忍地开口:“闭嘴。”
宋楚盈这才看到洞中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煞白着脸色,看看身侧已经死去的三个山贼,又看向神色复杂的众人,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才颤着双手,抖抖索索地去抓有些凌乱的衣襟。
孟祈年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地甩袖离去。
端王看了宋楚盈一眼,扔下一句:“你收拾一下。”
说罢,让人拖着刘一刀等三人的尸体,带人一起离开了洞内。
宋轻瓷没有跟出去,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神色惊惶的宋楚盈,语气淡淡地开口。
“堂妹,被山贼凌辱的滋味,好受吗?”
听到宋轻瓷的声音,宋楚盈身体一僵,抬起头来,目眦欲裂。
“是你害的我?”
宋轻瓷轻笑一声,轻轻摩挲着掌心已包扎好的伤口。
“不是你咎由自取吗?若你让这几个山贼死在大火中,你又怎会被他们凌辱呢?”
“不瞒你说,昨晚你被这三个山贼凌辱的时候,我正在现场观摩呢。”
“堂妹那时人正昏迷着,可似乎也享受得紧呢。怪不得会三番两次,想要将我卖给这些山贼。”
宋楚盈紧咬着牙关,脸上燃着熊熊怒火。
“你既在现场,为何不救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妹?”
宋轻瓷只觉万分可笑。
她几次三番害自己,竟还妄想自己会救她。
别说昨夜那几个山贼急需泄火,她救她会害了自己,即便不会,她也不想多手。
宋轻瓷看着她扭曲的脸色,感到了一阵快意。
“我为何要救你?你不是很享受吗?你方才被三个山贼搂在怀中酣眠,那场面可真是赏心悦目呢,待我回到余州,定要将这一幕画下来,供世人欣赏。”
宋楚盈气得全身发抖,伸出手颤颤地指着宋轻瓷。
“你,你敢。”
宋轻瓷缓步走到宋楚盈面前,无视地上一滩滩鲜身,蹲下身来,平视宋楚盈,笑吟吟地说道。
“有何不敢,我这又不是造谣诽谤。方才那一幕,数百将士目睹,就连堂妹的夫君,也看得分明呢。”
她“啧”了一声:“他那脸色可真是精彩,比当初得知我从贼窝逃出,还要精彩得多呢。”
宋楚盈脸色煞白,只有方才三个山贼被割喉时,溅到她脸上的鲜血,可以为她增添几分血色。
宋轻瓷伸手指,重重地抚开宋楚盈脸上的血滴。
她苍白的脸上,瞬间多了几道凌乱的血色印迹,看起来狼狈又狰狞。
“我的好堂妹,你期望落在我身上的结果,现在落到了自己身上,自食其果的滋味,是不是很痛快?”
宋楚盈伸出手,想要挥开宋轻瓷落在她脸上的手,宋轻瓷却快速收回了手,退后半步。
“希望堂妹接下来能坚强点,毕竟被这么多男子看了身体,又接连被三个山贼糟蹋,妹妹的名节怕是保不住了。”
宋楚盈双手紧紧攥起,咬牙切齿地回道。
“当初你被山贼掳走,不也名节受损,可你不也撑过来了?我就不信,我会比你差。”
宋轻瓷伸手撩了撩头发,脸上笑意温润,语气却一片森冷。
“当初我只是被山贼掳走,后又自证了清白,都能被孟家人嫌恶至极,被余州百姓议论纷纷。”
“妹妹现在这下场,可比当初的我难看多了,堂妹不妨猜猜,届时孟家人是会直接休妻,还是降妻为妾呢?祖母和二叔还愿接纳堂妹么?余州城百姓,会不会将堂妹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
宋楚盈身体僵愣,像是被点了穴道,脸上的肌肉绷起,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很好,她终于知道怕了。
宋轻瓷很满意她这个反应。
她拍了拍手,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
“我这人心善,可为你指条出路。若你回到余州城,无处能容你,不如去沁春楼试试。”
“现在你夫君的姨娘红烟姑娘,便是我二弟从沁春楼赎出来的,若你想去,她能为你牵线搭桥。”
宋楚盈心中又怒又怕,对着宋轻瓷破口大骂。
“宋轻瓷,这般害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宋轻瓷起了身,眉眼冷淡地看着她。
“不是你先害我的吗?两月前,我于成婚当日,被山贼掳走,也是你使的计吧。”
“你说是你母亲与山贼勾结,可你母亲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与那群山贼联系上。”
“反倒是你,我成婚之前,隔三岔五出门,不是去寺庙上香,便是去吕家做客,你和王信义,便是在寺庙碰上的吧?”
事已至此,宋楚盈也没必要再藏了。
她站起了身,走到宋轻瓷面前,神色癫狂。
“是,谁让你那般清高。你清高也便罢了,凭什么断我后路?”
“我自知才貌皆不如你,甘愿做孟祈年的妾。可你呢,自己当着正妻,却连妾室也不让他纳。”
“你既让我连妾也做不成,那我便要做正妻。”
她面容扭曲,声音狂乱:“看我多大度,做了正妻,还愿接受你入府做妾。若非你不知好歹,我们现在会是多好的姐妹。”
宋轻瓷只觉她不可理喻。
“你以为做妾是什么光彩之事?你是宋家二房嫡女,完全可以给人当正妻。”
宋楚盈脸上漾出了一滴泪,但很快被她伸手捂去。
“妻又如何,妾又如何?不受宠的正妻未必比宠妾好过。我娘便是妾室,她不也风风光光,压府中正妻一头。”
她娘是妾室?
宋轻瓷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宋楚盈。
她是吕秀玲所出。
吕秀玲是吕家嫡女,真真正正的二房主母,怎么会是妾室?
眼前的宋楚盈,并非她真正的堂妹?
宋轻瓷正狐疑,又听宋楚盈说道。
“我与王信义达成交易,让他们将你掳走,谁知他们竟那般无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让你清清白白从寨中逃出。”
“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既然能安然无恙地逃回来,为何还要再三搞事?好好活着不好吗?”
宋楚盈面上带着满满的怨毒,就连语气也充满了恨意。
宋轻瓷了然地看着她。
“所以,你这次千方百计跟进山,让山贼绑走我,就是为了彻底除掉我?”
宋楚盈怨愤地看着她,冷声回道。
“对,孟祈年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吗?我就想看看,他看到你被人凌辱至死,还能不能对你一往情深。”
宋轻瓷正要说话,一声怒喝从洞口传来。
“宋楚盈,我没想到你竟会这般恬不知耻,蛇蝎心肠。”
“我孟祈年当初真是瞎了眼盲了心,才会被你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