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果然，人类的悲观并不相通。
她憋了半天，才终于蹦出一个个字眼来:“舅舅，你要是不会说话，嘴可以捐了。”
捐给有需要的人。
“念念可以帮你。”
她的态度可积极的嘞。
楚淮远:“……”行了，知道你孝心感人。
但是，那大可不必。
他威胁:“念念，别忘了，你答应舅舅的话。”
念念立刻表忠心:“我念念就是再无聊，无聊到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亦或是，从十楼天台跳下去，也不会再看狗血剧！”
楚淮远点了点她精致挺翘的鼻尖，哼声道:“出息。”只用十个鸡腿，就让她改变了立场。
但念念的肺腑之言，他不敢全信。
听听就好。
要是真信了，铁定会被念念摆了一道。
“念念啊，就是个小骗子。”
可他，却甘愿被他骗。
念念的裙子沾着汗水和污渍，紧紧贴在身上，湿湿黏黏的。
不大舒服。
她打开花洒，认认真真洗了个澡。
再从浴室出来。
她又变成香香软软的小奶娃。
院墙围成的一方天地，别有一番温情。
尽管天气热的不得了，但顾明学用风扇吹风，驱除了些许燥意。
“大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顾明学询问道。
“土豆、红薯和萝卜的长势都很好，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顾睿川眉眼飞扬。
顾明学抿嘴一笑:“好在，没有失败。”
哪怕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种植经验，但最终，还是有所收获。
而且，收获还不小。
“我渴求的一幕，真真切切在我的面前上演。”
“哇，真的好不真实！”
所以，他浑身都充满力气，清理杂草的动作越来越有劲。
“就算让我再干上十天，我也不嫌累。”
顾睿川用力一扯，扯出一小片杂草。
顾明学:“我给你倒了一杯水，你喝点。”可别中暑了。
顾睿川没有再拒绝。
他洗了手后，才接过二弟递过来的水杯。
“凉水下肚，解渴，也解闷。”
顾睿川将水杯放好。
在顾明学的膝盖上，是一本漫画书。
封面精美，质感舒适，色彩搭配与图案设计相得益彰。
定睛一看，会发现那是四大名着之一。
《三国演义》。
他还没看几页，就爱不释手。
不管去哪里，都带着。
顾明学目光幽深，蕴藏着一抹浓浓的深思，他低头，看了眼漫画书，而后又抬头，透过敞开的院门，看向远处。
“黄，好黄，到处都是一片黄色！”
顾明学拿手遮额头，以此稍稍抵挡灼热的阳光。
“农作物种了，也死了。”
“又种，又死。”
荒田不少，薄田也多。
最致命的是，水资源匮乏、种子数量在年复一年中浪费了许多，早已所剩无几。
纵然打了井，有水了。
但那只能满足自身家庭的需求。
“灾荒年，人心惶惶啊……”
顾睿川从前对黄色没有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可是，当他置身于荒地。
渐渐的，他开始反感黄色。
顾明学望向面前鲜嫩欲滴的蔬菜，“还是绿色好。”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顾睿川拔完杂草后，站直了身子。
他瞧了眼天色。
太阳没下山，还算早。
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袍，他准备淘米、做饭。
顾明学就待在一旁看漫画书。
“明学，你去了念念的世界，感觉怎么样？”
顾睿川挪开水缸的盖子。
“我刚一踏进陌生的地方，警惕、不安、慌乱，就像一头凶猛的小狼，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侵犯。”
“谁来，我就咬谁！”
顾明学陷入回想。
“保护自己，那没什么不对。”
二弟的反应很正常，顾睿川给予肯定。
“可下一瞬，我却看见了念念……”
顿时，那咬人的想法不复存在。
他不再忐忑，反而安下心来。
“念念长什么样？”问话的人从门外走进来，不是顾睿川，而是温氏，“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夫人，你不用想了。”顾清舟跟紧温氏:“既然明学清楚，他可以描述出来，甚至是……画出来。”
他们去了一趟村长家，共同商讨北疆后续发展。
正要进门，就听见长子和二儿子的谈话。
“念念脸圆圆的，眼睛亮亮的，小嘴粉嫩嫩的，别提有多软糯漂亮了，就好像白白胖胖且弹性十足的面团，一捏起来软软的。”
顾明学神色一板一眼，他声线稚嫩，语气郑重。
仿佛，他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一样。
温氏:“……”呃，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顾清舟:“……”好歹是文化人，但二儿子的表达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简单，又直白。
顾睿川神经一紧，抓住重点:“明学，你该不会……捏她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葫芦瓢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水，洒了。
冒犯啊。
真是冒犯！
他暗暗祈祷，二弟可千万不要犯糊涂，直接上手捏念念。
顾睿川话语一落，顾清舟和温氏的眼神就变得犀利如炬，迸射出猎鹰般的森森寒意，流露出不赞同的兴味。
在他们看来，念念犹如一轮皓月，高高悬挂，皎洁而温暖，只能仰望，却不能亵渎。
否则，那就是大不敬。
是对念念小神仙的大不敬！
“我，我没有捏念念。”顾明学察觉到不对劲，他缩了缩肩膀，“但是，我想……”抱抱念念、亲亲念念。
因为她太漂亮了。
也太甜糯可爱！
还很乖巧懂事！！
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梦中情娃。
没有人能忍住不亲近她。
“不，你不想！”
顾睿川直接打断他。
可不能再让他想下去了。
要不然，他恐怕会动手打他。
温氏给了二儿子一个爆栗，看似使劲，实则动作轻柔，“你不能胡来，别惹念念不开心。”
顾明学:“……”
他只是想想而已。
还没有行动呢。
“念念说，她不住在天上，而是跟我们一样，住在人间，只不过我们和念念是在两个平行的世界，横跨了两千多年的岁月和数万里的距离。”
“经此一趟，我发现从前的自己简直是井底之蛙！”
顾明学回过头来，用心反思。
“怎么说？”
顾清舟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