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从来没有如此放肆过，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车停在一个舞厅门口。
还没下车，服务生便恭恭敬敬上前询问道：
“一个人？”
“嗯。”
“先生，我来帮你停车。”
“好。”
何茂看了一眼身上的小西服，不得不佩服那句老话，人靠衣服马靠鞍。
把钥匙递给服务生，踩着刚买的皮鞋踏入舞厅。
“先生，能赏光跳一支舞吗？”
此时一个学生打扮的双马尾女生主动上前。
“有何不可？”
何茂脸上露出绅士的微笑，这是他锻炼了半个小时，调整过后觉得最好的表情。
两人进入舞池。
“我叫朱画简，你叫什么？”
“何茂。”
“你是做什么的？”
“经营酒厂，也做点其他生意。”
何茂把自己想象成林江的背景，开启忽悠模式。
此话一出，朱画简立刻来了精神，上来就给了何茂一个亲吻，然后捂脸跑到靠窗的座位上。
她旁边还有另外一位短发女生，和她穿着差不多。
这一下何茂呆愣在舞池中央，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想过自己编造一个身份会提高搭讪的成功率，但是没想到这成功率太高了。
他看向朱画简的座位，立刻意识到，从他下车的那一刻朱画简就注意到了他。
毕竟就算是法租界，拥有自己轿车的人也不多。
现在朱画简眼里他可是成功人士。
结合朱画简的穿着，大概率是南洋中学的学生，而她旁边的应该是她的同学。
想到这，何茂径直走向两人，坐在她们对面，手一挥把服务员叫过来。
“给我来一瓶威士忌，再给两位女士上点点心。”
“好的。”
服务员在旁边记着。
朱画简秀眉一弯，用嗲嗲的声音说：
“何先生，我们女士不喝酒的。”
服务员一听这话，赶紧把菜单递过去：
“两位女士，咖啡、汽水、茶这里都有，你们看一下。”
朱画简把手指指向咖啡，然后看了一眼何茂，因为咖啡是里面最贵的，得看何茂愿不愿意买单。
何茂从怀里拿出一枚大洋放在桌上，对服务员说：
“这是你的小费，给她们两位好好介绍一下。”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服务员收起大洋，这是他最近半年收到小费最多的一次，随即认真地给朱画简介绍起各色咖啡。
点完之后，朱画简把她的同学万梦玲介绍给了何茂。
“何先生，我们都是南洋中学的学生，明年就毕业。”
朱画简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何茂。
“不容易啊，我当年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混了这么多年才算混出了头。
要是和你们一样有文化，该有多好。”
何茂自我感叹的同时，抬高两位女士的位置。
有说有笑，吃吃喝喝，当天晚上又请两位女士看了一场电影，这才开车把她们送回学校。
自那以后，朱画简几乎每天都会和何茂见面，两人第4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第五天林江便在下班之后躲进汽车的后备箱，然后何茂开车去见他的女朋友朱画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朱画简有事让万梦玲到约定地点等他，给何茂说明情况。
“何先生，真是对不起，朱画简她临时被老师拉去做黑板报了，今天肯定是不行了。
要不今天我陪陪你吧？”
万梦玲的话，让本来就已经不抱希望的林江又有了希望。
因为不管她和何茂待到多晚，比如会送对方进学校，毕竟何茂最近几天已经和学校门卫很熟了。
在有金钱开路的情况下，汽车可以随意开进学校。
“好啊，上车吧。”
何茂点头答应。
可万万没想到，万梦玲一上车便扑在何茂的怀中，和他舌吻起来。
“何先生，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可惜你和朱画简在一起了。”
“我每天克制我自己。”
“但我今天克制不了了。”
“让我们放纵一次吧。”
何茂被万梦玲的热情给搞懵了，脑子飞速运转，良久后才一把紧紧抱住万梦玲。
感受到何茂没有拒绝之后，她继续在舌吻的间隙说一些肉麻的话。
林江在后备箱听着这场戏，只能祈祷他们不要就在自己的车上办事。
果然，下一秒何茂赶紧说：
“慢着，慢着，我们还是去酒店开一间房吧。”
“都听你的。”
就这样，汽车开往最近的酒店，而林江则是在车里度过了2个小时。
到了晚上9点，汽车才颠簸了十分钟，驶入南洋中学。
按照计划，他们的车会停在一个井盖旁边，到时候林江趁着黑夜掩护潜入井盖下方的下水道。
可万万没想到，汽车刚刚停到位置，何茂按照约定说了一句暗号“今天晚上天气真好”，下一秒一个女人的怒吼声穿透耳膜：
“万梦玲，你个婊子，亏我还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和我的男人私会，还拉拉扯扯，什么意思？”
万梦玲也不示弱，笑道：
“朱画简，你说我婊子，你自己就不是婊子？你当初就是看到何先生的车，然后去主动接触他，难道就不是婊子？
我万梦玲就是喜欢何先生，我不需要何先生的钱，我家里人还可以在生意上给予助力。
你朱画简有什么？”
不多时，周围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江知道，这是围观的学生。
现在车倒是到地方了，可外面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下车。
何茂没想到竟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他略微思考后，一把拉住万梦玲的手朝着学校的花园跑去。
只有这样才能把人群挪走，只要人群挪走，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朱画简见到何茂一言不发，还拉着万梦玲离开，她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跟在两人后面边跑边骂。
战场很快转移到旁边的花园，三人的戏码很快惊动了学校领导，但这些都不重要，林江早已经从汽车后备箱出来，打开井盖进入了地下管网。
按照脑海中的路线，来到了永存屯34号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