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倒是觉得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的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好像知道,自己回来之后京城里总传着裴淮玉和长乐公主殿下之间的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了。
阮娇娇调侃的笑道,“不如你算算我的命格怎么样?有没有大富大贵之命?”
柳公子摇头,“算不出来。”
“你怕不是都不想骗我了?”
“在下从不骗人。”
“……”
阮娇娇收了收自己吊儿郎当的嘴角,只是柳公子突然间那么认真,她也想认真起来了。
“你为什么算不出我的?”
“因为看不到,他人的,在下或许还能够看到他未来两三日的命运,可你,我一点都看不见,所以,在下在很久之前就想和夫人认识一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阮娇娇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深不可测,虽然他总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模样,但隐隐约约有种给人带来一种神秘的不可测。
“阮娇娇,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裴淮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阮娇娇一提神,激动的看向他,“裴淮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淮玉将她从马背上扶着下来,稳稳地接住了她,“我问了陛下,必须说你在这边,我边想着小憩时过来……看你笑话。”
阮娇娇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不领他的情,“你怎么能看我笑话呢?”
“阿九说你觉得他教的不好,所以你去找苏小姐了。”
“还行吧,只是可能不太适合我,然后,他是你的毒唯,老是盯着我。”
裴淮玉或许听不懂毒唯是什么意思,但看着阮娇娇那小嘴叭叭的一张一合,他听着就觉得安心,“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裴大人不还在处理坢坦人的事情吗?你放心啦,就这点小事,马上拿捏。”
话是那么说的,可阮娇娇发现可能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太低了,学了好几日才刚刚入门,就只能骑着马转两圈。
柳公子自告奋勇,“在下可以教你啊……”
他不说话,阮娇娇和裴淮玉都差点忘记了这旁边还站着个人。
裴淮玉看上去就不喜欢他,皱眉,“柳大人如果是觉得公事不够繁忙,本相也可以向陛下提议,让柳大人繁忙起来。”
“柳大人?所以他真的是……官?”
阮娇娇有过猜想了,但是不太确定,可裴淮玉都这么称呼了,阮娇娇心里有了个底。
只是很多熟悉的大官,能够轻而易举进宫里面的官,阮娇娇都大多有些印象,而这个柳公子,完全就是记忆开外的人。
“钦天监?”
柳公子坦坦荡荡道,“不不不,陛下不相信这些,做这个官说不上话。”
“柳大人已经够打扰我夫人了吧,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柳大人可以先回去了。”
裴淮玉看上去就不喜欢他。
阮娇娇觉得裴淮玉不喜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也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做同一副表情。
真的会让人越来越觉得他们在某一个地方很相似,有可能是一个微表情,有可能是一个行为,有可能是习惯。
后人会把它称为夫妻相。
但这些都是以爱为前提。
柳公子倒也不羞不恼,继续道,“裴大人和夫人感情还真好,可惜我算不到。”
阮娇娇在大学期间玩的那些舍友玩的占卜都是只听好,不听坏,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更何况柳公子与她前段时间还素不相识,“好话可以说,坏话你就别说了哈,我不信,我只听好话。”
“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好话坏话可以说,如果夫人有一天想找在下……罢了,这几日可能不在,但冬狩大典在下会和夫人再一次见面的。”
说完,柳公子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所以他是哪个官呀?”
“国子监的祭酒。”
“我记起来了,昭仪之前有向我提过这个人,昭仪之前能够用助教的身份混进去,还是多亏了这个人。”
国子监的祭酒这个官似乎也是在这两年之内换了一个新人,阮娇娇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自然而然的也不会认识柳公子。
“长乐公主殿下与他私下交集极好,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阮娇娇还真的想不到这一层面,忍不住的啧了一声,“早知道,我就该去问昭仪这个人是谁了,那个时候就只想到问府里面的人,都忘记了公主殿下就是一个万事通。”
“你真的想认识他?”
阮娇娇眨着眼睛,牵起他的手,晃了晃,“那怎么会,只是好奇他说的话而已。”
裴淮玉沉默了一下,“……他说的话,听一听就行了,有些信不得。”
阮娇娇还想问些什么,裴淮玉就轻轻地装模作样敲了敲她的脑壳,“阮娇娇,不是说让你不要太接近他吗?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有接近他呀,是他主动靠近我的啦。”
阮娇娇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真的没有人能把她怎么着。
裴淮玉特地的让人去定制了一个适合阮娇娇的弓,“在马背上拉弓和你站着拉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好在你之前就会一些射箭,现在,我教你如何在马背上拉弓。”
他们同骑一匹马。
裴淮玉是一副要势必手把手地教她的模样,阮娇娇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想起了自己被抓着练大字的苦样子。
“左脚踩实马镫,”他伸手替她扶正歪斜的箭囊,“身子往左倾三分,别让马觉出你慌。”
弓拉开时,裴淮玉从身后环住她腰肢,替她调整持弓的手势:“食指别扣太紧,像这样——”
阮娇娇屏住呼吸,箭杆擦着树枝桠钉入靶心左侧,虽未中红心,却也足够用阮娇娇够兴奋的,“我就说我是天才!”
“第一次能在马上开弓,已是难得。”
他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不过——拉弓的时候不要只盯着我的脸看,怎么都当娘了,还是这个性子,平日里握着你的手练字的时候,也是这般。”
他们坐在同一批马上,慢慢的在这武场里走着,这世间有多少对夫妻能够像这般一样。
“当娘又怎么样?我家夫君脸生的如此好看,我就是喜欢看!”
“油腔滑调。”
“可是你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耳尖还红了?
阮娇娇追问,“你就是喜欢。”
裴淮玉不说话了。
阮娇娇就当他又害羞了。
逗丞相大人玩是阮娇娇每天除了数银子之外最开心的事情。
但还有一事,阮娇娇想听裴淮玉的意思。
“裴淮玉,我今天见了林棠月,说起来这匹马还是她让苏小姐送给我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是这么想的,我总是觉得他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虽然她这个智商令我堪忧,但是她嘴里面的话多少值得让人思考,只是,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离奇的事情是没办法用常观的思维去思考的……”
话音未落,裴淮玉突然间一手握紧缰绳,一手将她紧紧的护在自己的心口,紧锁眉头,“阮娇娇,这马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