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9日夜间,腊斯顿堡空军基地的跑道上灯火通明。
20架he-177轰炸机整齐地排列在停机坪上,机身下挂载的炸弹被黑色的帆布覆盖着,只有透过帆布的缝隙,才能看到弹体上印着的特殊标记。
那是德国核计划的代号“铀俱乐部”的标志。
亨特儿上校站在自己的轰炸机旁,整理着飞行服。他的胸前佩戴着铁十字勋章,那是他在不列颠空战中击落12架英军战机获得的荣誉。
但今天,他要执行的任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他驾驶的这架轰炸机,挂载的是一颗足以摧毁整个莫斯科的原子弹。
“上校,一切准备就绪。”机械师跑过来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弹体保险已经解除,投弹装置调试正常,航程计算完毕,预计凌晨1点30分抵达莫斯科上空。”
亨特儿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另外19架轰炸机。
那些飞机上挂载的都是普通高爆炸弹,它们的任务是充当诱饵,吸引苏联防空部队的火力,为他的飞机开辟一条通往红场的通道。
“告诉其他机组人员,”亨特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按照预定计划,抵达莫斯科郊外后,他们分成三个编队,分别向火车站、红场大街和莫斯科河沿岸发起轰炸,务必把苏联人的防空火力都吸引过去。”
机械师敬礼离开后,亨特儿登上了轰炸机。
驾驶舱里,领航员菲德尔上尉已经在地图上标出了航线,副驾驶正检查着仪表盘,武器操作员则在调试自卫机枪。
“上校,我们真的要投那颗炸弹吗?”菲德尔上尉小声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据说那颗炸弹的威力,能把整个红场都炸成平地……”
亨特儿没有回答,只是启动了发动机。轰鸣声在夜空中响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中央集团军群已经被苏军包围,如果不能摧毁莫斯科的指挥中枢,数十万德军士兵就会被全歼,第三帝国的东线防线也会彻底崩溃。
凌晨0点整,20架he-177轰炸机依次起飞,像一群黑色的蝙蝠,消失在夜色中。
为了避开苏联的雷达,它们全程保持在500米以下的低空飞行,机翼几乎擦着树梢掠过。
飞行途中,亨特儿的飞机与其他19架轰炸机分道扬镳,朝着莫斯科的东北方向飞去——那里是苏联防空火力相对薄弱的区域。
菲德尔上尉不断用望远镜观察地面,根据铁路和河流的位置修正航线,确保飞机不会偏离目标。
“上校,前方100公里就是莫斯科防空圈了。”菲德尔突然喊道,手指着前方漆黑的夜空,“我们应该降低高度,躲进云层里。”
亨特儿点了点头,操纵着飞机下降到300米高度。就在这时,机舱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雷达探测到了苏联的防空雷达信号。
“该死!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武器操作员紧张地大喊,双手握住了自卫机枪的扳机。
亨特儿没有慌乱,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保持航线,不能因为被发现就改变计划。
“继续前进,”他冷静地说,“按照预定时间,我们还有30分钟就能抵达红场,只要投下炸弹,任务就完成了。”
莫斯科的防空阵地已经陷入了混乱。当雷达兵发现这架单独飞行的德军轰炸机时,还以为是侦察飞机,直到看到另外19架轰炸机朝着市区方向飞来,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全体开火!把那些德国飞机打下来!”防空指挥官大喊,命令下达的瞬间,上百门高射炮同时响起。
炮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像一张巨大的火网,笼罩着整个莫斯科上空。
探照灯也亮了起来,数十道巨大的光柱在夜空中扫过,很快就锁定了那19架充当诱饵的德军轰炸机。
爆炸声此起彼伏,一架he-177轰炸机被炮弹击中,机翼燃起大火,像一颗流星一样坠向地面,在郊区的田野里炸开一团巨大的火球。
“上校,他们的火力太密集了!”副驾驶大喊,飞机因为气流的冲击而剧烈颠簸,“我们的左翼被弹片击中了,油箱有点漏油!”
亨特儿紧紧握着操纵杆,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他能看到红场方向的灯火——自从德国空军衰落之后,莫斯科的夜间灯火管制就形同虚设,红场和克里姆林宫区域的灯光格外明亮,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的方向。
“还有5公里!准备投弹!”菲德尔上尉大喊,手指按在了投弹按钮上。
就在这时,一发高射炮弹在飞机附近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飞机掀得倾斜起来。
亨特儿拼命调整操纵杆,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只要再偏差一点点,炸弹就会偏离目标,那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稳住!再坚持一下!”亨特儿大喊,身体因为用力而紧绷。
飞机终于恢复了平稳,红场的轮廓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下方——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列宁墓的红色墙壁、广场上的阅兵台,都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一目了然。
“抵达目标上空!投弹!”亨特儿一声令下,菲德尔上尉按下了投弹按钮。
机舱里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挂载着原子弹的炸弹架缓缓打开,那颗足以毁灭一切的炸弹,带着呼啸声,朝着红场坠落下去。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的克里姆林宫,像一头蛰伏在莫斯科夜色里的钢铁巨兽,唯有斯大林卧室的窗棂还透出微弱的暖光。
橡木床头的银质台灯下,斯大林枯瘦的手指捏着半杯温水,白色的安眠药片在杯中缓缓溶解,漾开一圈细小的涟漪。
自从列宁格勒在三个月前遭遇那枚代号“雷神之锤”的原子弹袭击后,这座城市的每一次震动都化作他颅骨里的钝痛,唯有药物才能勉强压下神经末梢的战栗。
那天的电报里写着,列宁格勒的涅瓦河冰层被炸成了碎玻璃,冬宫的金色穹顶在蘑菇云里变成了黑灰,七十万军民连带着这座城市的三百年历史,都在十秒内蒸发成了空气里的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