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众人围坐在桌子旁，杯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菲母在收拾好碗筷之后又给众人重新倒了一杯水。
虽然下午还有事情，但此刻吃完饭就走张珩觉得似乎不太礼貌。
于是他跟黎绘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读懂了相同的意思。
但因为黎绘、周欢两人跟菲菲不熟，所以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彼此的手机，偶尔交头接耳几句。
菲菲则是看着手机发呆，一会忽然打开屏幕看一眼，滑动几下，一会又皱眉放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过了一会，菲母已经洗完了碗筷，擦着手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张珩，你们几个好朋友在家里面好好玩，阿姨出去战斗去了。”
“好。”
张珩应了一声。
在长宁，过年期间所谓的战斗，除了打牌以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阿姨多赢一点，晚上我要吃好吃的。”
“可以，赢了钱今天晚上带你们去吃大餐。”
菲母笑着应下，然后又看着菲菲，说：
“家里还有瓜子花生和零食，你去拿过来给你同学吃。”
菲菲抬头看了张珩一眼，询问道：“吃吗？”
他们四个人之间因为太熟了，所以在这种事情上都懒得客套，谁想吃谁就点头，不想吃就摇头。
“我都行。”
张珩把话又递给了黎绘：“你呢？”
黎绘摇头：“刚吃完饭，不太想吃零食。”
又看向周欢，周欢也摆了摆手：
“我也是饱的。”
见状，张珩刚想说“不用”，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问道：“阿姨，你们家还有开心果吗？”
菲母点头：“有的，跟瓜子花生放在一个柜子里，菲菲，你去拿给一下。”
“好。”
菲菲恹恹的应了一声，但身体却并没有动，只是转头又看向张珩，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还是那个问题，他们太熟了，除了前几次来家里玩的时候会端出来，后面基本上都是想吃什么自己去拿了。
除了房间这种私人区域外，其他地方真的就跟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张珩笑了一下，说：“我去吧。”
说着，他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菲母对着菲菲数落道：“你这孩子...”
菲菲：“没关系的，反正他也习惯了。”
三人的对话被黎绘跟周欢尽收眼底，与周欢惊讶于张珩的自然和菲菲的随意不同，黎绘更多的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用个说不太恰当的词来说，她有一种“嫉妒”。
但这种“嫉妒”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而是张珩在菲菲家里在她家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自然。
两相对比之下，想起张珩在自己家的拘谨，会让黎绘有一点失落。
这种失落的根源是源于在种种客观因素影响下，她能理解张珩的所有行为。
但作为情侣的主观因素下，她更是以希望张珩能在自己家里也能像在菲菲家一样自在。
这并不是争风吃醋，而是一种对亲密关系更深层的期待，一种对彼此生活深度融入的渴望，一种希望自己是他唯一偏爱的体现。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所带来的复杂而微妙的情绪体验吗？
黎绘似乎明白了那些情侣所患得患失的根源所在。
如果是刚在一起时，她会默许张珩跟祝星出去逛街是为了给她买礼物。
但到了现在，她却会因为张珩和祝星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几分介意。
但黎绘不会因此去怪罪他或者多说什么，因为这本就是情侣之间相互磨合的一部分。
......
还在厨房的张珩当然不知道外面自家女友的心理活动已经拐了好几个弯。
他只是自顾自地打开柜门，熟练地从一堆零食中翻出女友最爱吃开心果。
他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以前给黎绘剥开心果的场景。
他嘴角不自觉升起一抹微笑。
要是被他知道黎绘刚刚那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一定会说：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随后开始疯狂道歉，安抚黎绘情绪的同时也拿出自己的态度。
（这上面一段一定要细看，真的，女生真的很在意这些细节的。）
回到桌子旁，张珩将开心果轻轻放在桌上，在黎绘面前，然后顺手拿起一颗开心果熟练地剥开，递到她嘴边。
黎绘下意识张口咬住，刚刚心里的小活动因为这一刻的甜蜜互动而悄然消散。
周欢似乎有些习惯又有些不太习惯的看着这一幕，原本紧挨着黎绘的身体默默往旁边挪动了一点。
然后自己拿起一颗，剥开，往自己嘴里送。
他们两个人吃一个人剥开心果好惨，还好我有手一个人吃一个人剥...
张珩当然注意到了周欢的小动作，在大概又剥了几十颗开心果后，他笑着将剥好的一堆推到黎绘面前。
然后又拿出其中那颗最小最干瘪的，递到周欢面前：
“别说我小气，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最好的这颗给你吃。”
“滚！”
周欢翻了个白眼，伸手从黎绘那堆里面抓了一把，边吃边说：
“你这人真不会做人。”
张珩笑笑，没打算反驳。
黎绘忍不住偷笑看着张珩那副“我乐意就这么做”的神情，比了个大拇指后。
她又分出一些推到菲菲面前：“菲菲姐，你也吃点。”
黎绘的举动让原本思绪游离在“自己感情该何去何从”状态的菲菲回过神来。
她微微一怔，随即接过黎绘递来的开心果，轻轻点头，嘴角勉强扬起一丝笑意：“谢谢。”
也跟着她们的动作抓了几颗往嘴里送之后，菲菲的表情慢慢柔和了一些，没有之前那种游离的状态。
看到张珩跟黎绘两人甜蜜的模样，她的内心似乎有些触动。
祝星已经去星沙上班了，欧凯也去了广州，现在能跟她谈心的朋友，也就只剩下张珩了。
但现在张珩已经有了自己的女朋友...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犹豫片刻之后，菲菲忽然开口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出完节，过完元宵，十八。”张珩说。
菲菲点点头，轻声道：“那时间也不多了，假期过得真快。”
她顿了顿，眼神略显迷离地望向窗外，语气中透出一丝低落，“总觉得这个冬天特别冷，待我回过神来，好像一切都变了。”
张珩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轻轻应和着。
“是有点，感觉今年冬天确实格外漫长...”
沉默了一下，张珩又问：
“你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男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