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王中磊的声音打断了王中军的思绪，带着明显的懊悔，“咱们是不是……看走眼了？这电影成本听说不高，叶辰那边主投的。现在这票房走势，最后捞个四五亿怕都不是问题。这投资回报比……”
王中军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看走眼？何止是看走眼。
他们不仅错过了一个可能大赚的项目，更重要的是，他们亲手把一个有着导演潜质和强大市场号召力的顶级艺人，推到了叶辰那边。
邓朝的合约到期选择不续约，固然有他自己想独立发展的原因，但华宜当时是否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和挽留的诚意？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些怠慢了。
“给邓朝打个电话。”王中军掐灭雪茄，沉声道。
“现在？”王中磊一愣。
“对，就现在。恭喜一下他，态度热情点。问问他还缺不缺宣传资源，华宜可以帮忙。顺便……探探口风，他下一步导演计划有没有想法，华宜很有兴趣合作。”王中军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试图弥补什么的急切。
王中磊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票房是实打实的，邓朝的价值已经不同了。
王中磊连忙拿出手机，找到了邓朝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邓朝正在某个路演现场。
“喂？王总？”邓朝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忙，但还算客气。
“超啊！恭喜恭喜！《分手大师》票房大爆啊！我和你中军哥刚看到数据，太厉害了！真给你高兴！”王中磊的声音充满了近乎夸张的热情，“怎么样？宣传跑得还顺利吗？需不需要华宜这边帮你协调些媒体资源？别客气，虽然你不在华宜了，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嘛！”
邓朝在电话那头顿了顿，显然是没料到王中磊会这个时候打来，还是这种语气。
邓朝很快反应过来，客气地笑道：“谢谢王总关心！宣传还行，团队都在努力。资源暂时还够用，叶总这边都安排得挺妥当的。”
一句“叶总这边”，轻轻划清了界限。
王中磊仿若未觉，继续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超，这次成功证明你导演才华真是被低估了！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没有？有好的本子或者想法，随时跟华宜说，咱们可以好好合作一把！条件绝对让你满意！”
邓朝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迟来的热情和橄榄枝，是因为这次的票房，而不是因为他邓朝这个人或者他的创意。
邓朝想起叶辰投资时，甚至没怎么细问盈利预期，只是说“你觉得值得做，我就支持”。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王总厚爱了。”邓朝语气依旧客气，但透着一股坚定，“这才刚起步，还没想那么远。而且，我跟叶总这边合作得很愉快，后续如果有计划，肯定也是优先考虑现有的合作方。当然，将来要是有适合的项目，再跟王总您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委婉的拒绝，也没完全把门关死，给了对方一个面子，但核心意思很清楚：我有主了，而且很满意。
王中磊又寒暄了几句，才有些讪讪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看向王中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中军靠在老板椅上，望着天花板，缓缓道：“咱们当初，是不是对叶辰那边……也看走眼了？”
王中军指的不仅仅是投资邓朝电影这件事，更是一种隐隐的感觉叶辰的崛起和布局方式，似乎和传统影视大佬们不太一样。
叶辰更安静，出手更精准，对“人”的重视，有时似乎超过了单纯的“项目”。
而此刻，《分手大师》的票房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业内的预测已经从“可能破四亿”，迅速上调到了“保五争六”。
邓朝的名字，不仅作为演员，更作为“新锐卖座导演”，被频繁提及。
杨蜜的票房号召力被再次验证，商业价值达到新的高峰。
这一切的繁华与喧嚣，似乎都与那个在背后提供了最初推力，如今却淡然处之的叶辰无关。
叶辰依然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陪孩子，偶尔关心一下《绣春刀2》的剧本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