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人对花妈妈一如从前般热络,让花妈妈悬着的心安稳了几分,看来这两个丫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小菊就道:“即使妈妈不来,过两日,我们也会找借口见妈妈。”
花妈妈听了这话,就道:“可是有什么要事儿,要我帮忙?”
小菊点头,将自己的所求说了出来。
“妈妈也知,我们姐妹两人的底细,没个根基的。林家给的丫头,也不得用,因此,我想劳妈妈帮我们找两个好丫头。”
花妈妈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心了几分,不怕她们要求高,就怕她们无所求,连声道:“这事儿,不是什么难事,当初琉璃与翡翠这两个丫头,就是为你们两个挑的,等回去后,我私下里问问她们。”
小菊道:“就有劳妈妈了,只是,翡翠倒也罢了,琉璃那丫头有上进心,只怕瞧不上我们这冷灶。”说实话,小菊更喜欢琉璃的伶俐,但伶俐的人心思就多,在吴七娘处的时候,琉璃那丫头,就总是找机会往吴七娘跟前凑,可见是个有上进心的。
花妈妈听了这话,不甚在意道:“我手底下也不差一两个丫头,琉璃虽然聪明,但不比翡翠手底下有功夫。你们稍待两日,我底下也养了几个丫头,都是我来并州后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调教了两年,也能见得人了。”
“那就劳烦妈妈费心了。”小菊有些惊讶,没想到花妈妈那么早就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手,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就说明这些人手跟吴七娘与吴家无关。
等送走了花妈妈后,小梅蹙起眉头道:“阿姐,花妈妈手底下的那些人,是不是……”
小菊道:“想来花妈妈对我们没那么放心,所以来了并州后,就开始培养新人,现如今我们有了新的身份,她透出来,是为了投诚。”
“呵,花妈妈的胃口不小呀,有了咱们姐妹,又拿捏住了吴小娘,没想到私下里还有新人。都说狡兔三窟,花妈妈倒是给自己找了不少的退路。”小梅有些不高兴,花妈妈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她们姐妹没成功,就让新人顶上。
小菊道:“没必要生气,退路多了,反倒容易瞻前顾后,她走不远。”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又怎敢妄想跨越阶级,做那人上人。
对于花妈妈的作为,小菊能理解,但不妨碍她不高兴,因此,心里对花妈妈也生了些隔阂。
花妈妈回去后,将姐妹两人的想法告诉了琉璃与翡翠,琉璃果然如小菊所料,比起烧一个冷灶,她更想在吴七娘跟前做大丫头。
吴七娘虽然不是后院最得宠的,但只要有大哥儿在,她就是后院最稳当的。
比起不可预知的未来,琉璃更珍惜眼前的富贵,所以婉拒了花妈妈的游说。
翡翠倒是更看好小菊姐妹两人,当初都是丫头,可现如今对方就成了千金小姐,可见对方能为,跟着这样的人,能搏一番富贵,当然风险也不小。
于是,翡翠没几日,就报病。
花妈妈回禀了吴七娘后,按规矩将她挪了出去,至于出去后,她又会去哪,吴七娘不会关心这些事。
自小菊姐妹走后,花妈妈就成了吴七娘跟前的第一人,她擅梳妆,吴七娘喜欢她梳妆的手艺,总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
花妈妈拿着梳子,沾了些刨花水,替她梳理云鬓。
吴七娘对着铜镜打量片刻,突然问道:“那两个丫头,去了夫人院里,怎么就没了声息?”
花妈妈梳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回道:“娘子,那两个丫头现如今是有了大造化,被一家千户看上,成了千金小姐了。”
听了这话,吴七娘一惊:“卅子?”一着急,蜀地口音都出来了。
花妈妈连忙放下梳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吴七娘恼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这狗奴才都没回一声?是不是心大了?”
花妈妈连忙跪下求饶道:“娘子,老奴不敢?这事儿,老奴也是昨日才知晓,而且琉璃院那边来人敲打过底下人,说不许再提这两个丫头的出身,老奴也就不敢将此事告知娘子,只盼着娘子能问上一句,老奴也才好说,不然,琉璃院那边怪起来,老奴只怕日后就不能再伺候娘子了。”这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琉璃院上。
花妈妈是料准了,以吴七娘的性子,即使怨怼,也不敢找琉璃院的人对峙,因此花妈妈才敢如此。
吴七娘恼怒异常,心下有些慌乱,觉得有什么事情失控了。
她想传唤两人过来,责备对方,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头就隐隐作痛,难受起来,也顾不得其它了。
花妈妈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又叫丫头请大夫来。
这边动静不小,正房那边的顺喜听见小丫头来报,吴小娘又头疼了,就嘟囔了一句:“天天头疼,也不知道在孵什么坏水。”虽然嘟囔,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抱怨两句,就将此事回了王五娘。
王五娘垂着眼帘,浑不在意道:“头疼也疼不死人。”王五娘更想吴七娘疼死算了,一天天的在那戳自己的眼。
王五娘双手搅着手帕子,有些无聊。
她平日里管的事情,也只是这东大院这一处,许多事情按章办事儿,也不必一一来回她,李二郎上衙后,她就独坐着,干什么都无趣。
沉默了一会儿后,王五娘道:“那边乌小娘,日日都在喝坐胎药?”
顺喜不知道王五娘问这作甚,但还是老实的回了:“听底下的丫头说,日日喝着,一日不落。”
王五娘就不喜道:“她既然有这闲工夫,想来是闲的,去叫她来我这儿,与我做两个荷包,我着急用。”
顺喜应了,就出去叫丫头传话,现下对乌山意有几分怜悯。
王五娘作为大娘子,哪里就差这两个荷包,不过是叫乌山意来磋磨。
王五娘就是这样的性子,心里不爽的时候,就喜欢找他人的麻烦。后院的妾室,就乌山意好拿捏,所以乌山意就倒了霉。
乌山意得了消息,苦着脸去了,到了正房的时候,还不敢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讨好的笑着。
一日做两个荷包,自己怎么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