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靳寒霄帮她处理完伤口，姜棠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许泽身上，语气轻快:“哥，去家里吃饭吧。”
许泽看着她眉眼，温柔开口：“方便吗?”
“ 有什么不方便。”姜棠亲昵地挽着靳寒霄的胳膊，笑眯眯地看向许泽：“我老公做饭可好吃，哥你肯定还没尝过。”
听着她当着许泽的面喊他老公，靳寒霄原本绷着的脸色瞬间松动，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抬手轻轻捏了捏姜棠的脸颊，语气宠溺：“现在知道夸我了?”
“我什么时候没夸过。”李姜棠歪着头看他：“你别在我哥面前乱说，不然我哥以为我欺负你。”
许泽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亲昵的姿态，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副温润如玉的表象之下。哪怕此刻心脏像是被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个是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另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妹妹。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好像确实不适合被打破，能再次看到她笑容满面的样子这就够了，身边的男人是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就行。
自己的初衷不也是想她得到幸福吗。
想明白后，许泽脸色恢复成温和的笑意。
抬手揉了揉姜棠的发顶，语气宠溺：“从小到大，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
姜棠皱了皱鼻子，不服气地反驳：“你是我哥，怎么还帮他。”
“ 因为我是他妹夫。”靳寒霄手臂自然地环住姜棠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目光却落在许泽身上：“你妹她欺负我的时候可不少，不过……”
他低头看着姜棠，眼底满是纵容:“我惯的。”
“那你继续。”
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靳寒霄诧异的看向他 ，好像明白了什么，两人曾经那些不愉快的举动，仿佛在此飘散。
“ 一定。”靳寒霄勾唇。
许泽的目光在靳寒霄搭在姜棠腰间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淡淡移开“走吧，我确实很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姜棠懵懵地看着许泽:“ 哥，你吃过他做的饭?”
两个男人同时看她一眼，异口同声:“ 傻气。”
姜棠“……”
三人一同回了明月湾。
靳寒霄系上围裙就往厨房走：“我去做饭，你们聊。”
姜棠拉开冰箱门探着脑袋问许泽：“哥，你喝什么？我帮你拿。”
她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靳寒霄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你哥有手，让他自己拿。”
姜棠回头瞪了中岛台的靳寒霄一眼，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哥是客人， 哪有客人自己动手的。”
靳寒霄悠哉哉地洗手: “你哥可不是什么客人。”
姜棠刚想反驳，靳寒霄已经用毛巾擦干手，抬眸看向许泽，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他黝黑的眸子最后落在姜棠微微怔愣的脸上。
“他是家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
许泽温和的神色不显情绪，沉吟半晌：“现在才承认我是家人？”
靳寒霄瞥他一眼，视线从他的脸上滑过：“你不也是现在才信。”
姜棠站在中间，看看许泽，又看看靳寒霄。
“你们在对什么暗号?”
“ 没什么。”靳寒霄低头洗水果，语气随意 :“跟你哥一边玩儿去。”
靳寒霄在洗水果，姜棠带着许泽来到客厅的沙发区，许泽刚准备坐下，却被客厅角落里那架黑色三角钢琴吸引 。
这钢琴怎么有点眼熟。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抚过光亮的琴盖。
施坦威钢琴model d，限量版乌木黑。
这不是……当年他准备送给小七的成人礼。
“我订了半年，结果在交货前被人高价截胡。”他顿了顿，看向厨房方向:“现在想想，某些人真是......”
“ 真是什么?”靳寒霄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随手塞了一颗草莓到姜棠嘴里。
许泽挑眉：“真是心机深沉。”
“这叫投其所好。”靳寒霄面不改色地看着姜棠:“老婆，给你哥弹一首曲子听听。”
“ 啊?”姜棠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被靳寒霄推着肩膀按到琴凳上。
“ 哥，你想听什么?”姜棠抬头问许泽。
许泽倚在钢琴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姜棠的发顶，指尖轻轻点了点琴键。
“弹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没弹的那首曲子。”
姜棠的手指微微一颤。
她记得那个版本。
许泽把副歌的部分改了，这是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曲调。
“ 那首我我不记得全部，要是弹错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嫌我笨。\"
许泽无奈: “我什么时候嫌过你？”
“就有！小时候每次我弹错一个音，你就敲我额头，我都被你敲笨了。”
姜棠的钢琴最开始就是许泽教的，听她提起过去，许泽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你现在有帮手，我要是再敲你，你身边那位壮士不得把我手给废了。”
那位壮士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姜棠身后的琴凳上，轻轻抬了下眉:“还挺有自知之明。”
吃完饭，许泽去阳台上抽烟，烟雾缭绕中，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姜棠，回头却看到靳寒霄站在门口。
两个男人沉默地对视。
最终，靳寒霄先开口：“谢谢。”
许泽挑眉：“谢什么？”
“谢你前面二十年把她照顾得这么好。”靳寒霄声音低沉:“也谢你......成全。”
许泽轻笑一声，眼神却有些苍凉：“不用谢我。 ” 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很轻:“我只是......舍不得看她为难。”
靳寒霄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如果当初你先开口......”
“没有如果。”许泽打断他，将烟摁灭:“她喜欢的是你，这就够了。”
安静的阳台上 两个男人靠着墙边，相对而立，许泽摁灭眼，漆黑的眸再次看向靳寒霄。
“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靳寒霄直起身:“ 这么严肃，跟我老婆有关?”
许泽应声“对。”
靳寒霄眸色微微动了动，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在他指尖漫不经心的转了个圈。
“ 我听听。”
许泽:“小七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这我知道。”靳寒霄掀眸看向许泽:“ 她有我，肯定不是孤身一人。”
看着靳寒霄，许泽沉思两秒，终是开口:“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
靳寒霄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对上许泽的眼眸。
“双胞胎……”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