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赵衡后知后觉,周明已在一定程度上抢占先机,削弱了异地作战信息闭塞之弊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像这次赵氏秘密会议,虽未知具体内容,但见到交州各地军队调动也可猜测个七八成。
几乎就在赵衡决定召集军队之时,坐镇墨云的周明便获消息,并判断出赵衡意图。毕竟短短时日内攻克两郡,就连周明自己也吃了一惊。其中固然有侥幸成分,但这震撼力无疑在桂州引发了巨大骚动。
若换成是他,也不可能任由如此咄咄逼人的对手持续壮大,派兵应对势在必行。
于是,在刚刚占领墨云郡还未来得及修整之际,周明召集诸将商讨应对方略。此次不仅包括随其从荆州带来的将领,更有王飞、刘达、叶宁等人受邀参与。
这些作为降将被邀参与军事会议使他们受宠若惊,恭敬站立,按官职分两边站立。周明手下双杰杨天和叶青并肩而立,由叶青首先报告说: \"属下侦查发现,黄文已经离开墨云,正朝玉林逃窜。”
好歹也能跑!周明皱眉微微点头表示知晓情况但未作出进一步动作让叶青坐下。
身边的陆安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主公,虽赵衡进犯迫在眉睫,但黄文此人在越族间颇有威望且有众多部落支持也不可掉以轻心。\"
周明抚着胡须深沉地道:“玉林本就是以越人为多的地方,他去那边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们短时间内与赵衡决战之前对此人亦无力追捕。”
尽管最初让黄文逃脱计出于陆安所建议,但他没料到对方居然弃合浦不去直接投奔玉林去了。
而首次参加会议显得跃跃欲试的刘达因刚投降尚未摸清楚周明性情也没贸然发言。
坐在旁边的叶宁眼尖注意到场内氛围有些压抑,于是慢慢开口说: “其实要对付黄文也不是很难。”
周明耳朵动了下露出一丝期待看着叶宁问道:“哦,文秀是否有良策解决这个问题?”
失去根基后的黄文确实已不是真正的对手,顶多算是隐忧——当大战来临时这样的隐忧足以成为灾难。
叶宁抚须意味深长地看着王飞笑道:“他所仰仗者不过是与越族关系密切能得到很多部落的支持。若是能让他们倒向我军那便如同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失去这些援助后再难以招募新的士兵只剩下的残兵不足为外人忧虑。”
周明眼前一亮觉得有可行性但并不完全相信这种万无一失的办法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初来乍到我们恩信未曾建立蛮夷未肯顺服,那么文休有什么办法令他们依附?”
叶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始终从容不迫。但在周明看来正是信心满满的象征。
感染到这份自信,周明也微笑指向他说:“快快说来,如果再打哑谜我可下令将你拖出去打三十杖!
这话引得在场众人笑起来,刚才沉重气氛消散开来。即使聪慧如陆安相比叶宁这般长期生活在桂州的人来说自然更想知晓具体方法招揽这些人
庞德回到厅中,见到郑伦与刘烨在座,心中顿时明了,感激地看向张昊。他恭敬行礼,道:“主公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安抚苗族之事?”
张昊眼中赞赏,心想这位庞德果然有见识。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说道:“子乔,请来此处坐。你在益州久居,招募安抚之事,少了你可不行!”
庞德心中一阵欢喜,随即感到几分感动,急忙坐到张昊身边,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知道张昊让他参与如此重要的决策,实属难得的机会。不论郑伦才华横溢,刘烨亦是名扬四方的贤士,能与他们同处一室,对年轻的庞德来说实在令人激动不已。
虽然张昊让庞德加入讨论令刘烨稍感意外,但庞德之才,他亦是知悉的,故而并无异议。整顿心绪后,他慎重进言:“苗人天性不驯,确实难以统治,不过他们的先祖归顺大汉已有数百年,言语习惯与汉民无异。若以武力压服,耗费时日与军力不说,倘北方生变,我们很可能被拖住手脚,顾此失彼。我以为,对于苗人,只能侧重安抚,避免大规模战事。”
张昊点头,神色肃穆地道:“苗人与汉民本无二致。我也无意轻易动用兵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怨恨。只是抚慰策略毕竟非一日之功可以达成,如今高家威胁迫近,这却是个难题!”
提起高家,刘烨也不禁皱起眉头。他深知拉拢苗人是稳固益州的关键,但如张昊所言,高家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若高家真能调动众多苗人为兵,确是一个严峻问题——杀得太多会引发苗人反感,若是手软,则易助长敌方气势。
一旁的庞德表情又有所变化,似有话说却犹豫不定。
此时正好坐在张昊身边的庞德落入他的视线,张昊略加思索后发现,在四人之中惟有庞德最为了解当地状况,而且能力出众,遂微笑开口道:“子乔,莫非你有良策?不妨与众人分享一番。”
实际上张昊年纪还小于庞德,然当他询问之际,庞德心中陡然升腾出一丝紧张。这是他首次于如此紧要场合当众陈词。要说毫无忐忑那是虚假的。
毕竟没有人生来便能在巨大压力下保持冷静从容,纵使庞德才能不俗,也不能忽视他仍很年轻且未担过要职的事实。那份指挥自如的气度还需经年历练积累。
不过庞德也曾带过兵,并非毫无底气之人,故短暂的焦虑迅速平复,说话流畅起来:“回禀主公。益州高氏虽在苗人中威望颇高,但也代表不了他们的压迫程度较轻。仅从比较而言,赋税还在能够接受范围。然而不知刘公是否注意过高某一出行必钟鼓齐鸣、华车盛饰,跟随者上千,百姓焚香拉车沿街跪拜,这般场景虽极显权威,却消耗了大量的民力!”
随着陈述逐渐深入,庞德渐渐感觉离题有些远。
另一边郑伦目光突现锐利光彩,惊讶叫道:“你的意思是指高家治理苗人靠的是立威么?”
庞德见状甚是惊喜,由于自身依旧紧张,方才言语偏题,如今被点破,赶紧颔首回应:“正是。我想表达的核心就在此处,高家压制苗人依赖多年累积下的声势使得不少民众不敢反抗。若是设法降低高家的权威,其势力必定削减过半!”
“真是好个庞子乔啊!”
张昊兴奋拍打了一下大腿,并握住庞德胳膊说:“若不是你提醒,我们恐怕难以悟得其中关键!”
庞德谦逊答道:“我只是稍微分析了下益州的情形而已,即便我不提,主公迟早也会想到这一点。”
张昊轻轻摆手。他知道自己的长项在于把握大局方向,至于具体民生事务,还是要倚重像庞德这样真正富有才干的人。
受庞德启发,郑伦也有妙计向张昊谏言:“取民心者可得天下。既然高氏用强权,主公何妨施仁慈;高氏逞强者,主公何妨助弱者。”
“请军师详解!”不仅张昊,连庞德和刘烨也都神情严肃,期待郑伦如何规划苗人处置事宜,毕竟此言将
黄琦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全力攻克南海郡,从而切断张昊与零陵郡之间的联系。接下来,再集中优势兵力,进攻孤立无援的苍梧郡。
为尽快拿下南海郡,黄琦调动了自己手下的所有精锐部队。
各地的越人也正如张昊所料,开始蠢蠢欲动,就连防守严密的苍梧郡时常出现小股壮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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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兵马的调动,终于打破了交州长久以来的宁静。
这个大汉最后一片安宁的土地,因张昊的到来卷入战乱之中。
合浦城外,黄琦一身铠甲,稳坐中军主位。他身旁按辈分高低排列,坐着黄家子弟,文武谋臣将领齐聚一堂。
其中包括许多自中原避难于此的名士,比如诸葛亮、崔广、邓逸等人。
还有熟悉山林作战的部族将领陆腾和沈风亦列席其中。
三人身后更有三位体型魁梧的越族战士,神情傲慢且旁若无人地谈笑自若。
在场众臣对此并未责怪,反倒默许这种举动。他们就是此次助战黄琦的重要盟友——征氏三兄弟。他们的先祖曾在越人历史上留下辉煌篇章,深受百姓爱戴。
当黄琦决定出兵后,首先便向这支部族求援。三兄弟分别是征严、征烈与征安,在族中声望极高,即使是面对黄琦也不过行拱手礼,其他人又怎敢多言?
军中重要将领陆续到达。黄琦轻咳一声制止了议论声,众人立刻安静,屏息凝神准备听令。
即使性格桀骜如陆腾者,也被黄琦的威势震慑而乖乖就坐。
看到场面稳定下来,黄琦满意地点点头,对越族首领们微微致意,然后开口道:“南海与苍梧二郡本属于交州范围,但如今张昊打着皇命诏令旗号,实际上有侵占交州之意。作为一方长官我岂能坐视不管?今日召集各位并非我要肆意挑起战火,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如此。希望你们齐心协力,协助我们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