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人呢?”张希安再次高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站在一旁的老仆听到呼喊,连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小的在,大人有何事吩咐?”
秦老爷子见状,赶忙介绍道:“这位是胡管事,他可是我们秦家的老人了,在秦家已经效力四十多年,绝对信得过。”
张希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胡管事,见他年纪颇大,但精神矍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精明干练之气,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胡管事,我来问你,财物失窃那晚,你在做什么?”张希安直截了当地问道。
胡管事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那晚的事情,小的倒是记得很清楚。按照惯例,傍晚时分,我会把家里的仆从们都召集到一起,安排好第二天的事情,然后再将小门落锁。之后,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之所以那天记得特别清楚,是因为那天有两个丫鬟吵架,还动起了手,我作为管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便亲自出手教训了她们一顿,每人都挨了板子。”
张希安听后,若有所思地追问:“也就是说,小门落锁后,你就直接回房了,没有再出来过?”
胡管事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晚上小的一般进了房间,就基本不会再出来了。毕竟第二天还要早起开门,安排人手做事,所以得早点休息才行。”
张希安听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心中对胡管事的回答似乎还算满意。
“胡管事,这两个丫鬟究竟为何动手呢?”张希安再次追问,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
胡管事面对张希安的质问,显得有些迟疑和犹豫,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但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希安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他敏锐地察觉到胡管事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这一切自然也没有逃过秦老爷子的眼睛。
秦老爷子看着胡管事的窘态,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胡管事说道:“老胡啊,你就直说吧,希安也不算是外人。”
胡管事得到了秦老爷子的指示,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是这样的,那两个丫鬟都对三少爷心生爱慕之情,所以就产生了争风吃醋的情况。她们之间相互辱骂,甚至还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最后骂急眼了,终是忍不住动手打了起来。”
秦老爷子接着补充道:“唉,真是让你见笑了。我那孙子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但也颇为风流,和那两个丫鬟都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们主家的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啊,所以才不得已罚了她们板子。”
张希安听完秦老爷子的解释,心中已然明白,大概是从这里问不出更多的有用的信息了。
“外公,还要劳烦您老,带我去四处看看。”张希安一脸恳切地说道。
秦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疼爱之情,他连忙笑着应道:“好啊,我这就带你去转转。”
说罢,秦老爷子便领着张希安和王开在秦家院子里闲逛起来。他们沿着小径漫步,穿过庭院,走过回廊,将秦家院子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个遍。
张希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果然如王开所说,几乎每个房间的窗纸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洞眼,这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
最后,秦老爷子带着张希安来到了秦家的私库。私库隐藏在后院的假山之中,位置十分隐蔽,若不是有人带路,恐怕很难发现。
私库的门上挂着三把巨大的铜锁,看起来坚固无比。秦老爷子指着铜锁对张希安说道:“这外头有三道铜锁,而里头还有一道门,那门上也挂着一道铜锁呢。”
张希安定睛一看,果然如秦老爷子所言,所有的铜锁都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撬动过的痕迹。
“这可真是奇怪啊,”秦老爷子喃喃自语道,“这些铜锁都没有损坏,那贼人是如何进入私库的呢?”
张希安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外公,您近期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吗?”
“嗐,做买卖嘛,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就算是同行之间有竞争,那也得点到为止啊,最多就是嘴上骂两句,哪有像这样的啊。”秦老爷子一边摇着头,一边感叹道。
张希安听了秦老爷子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之前也巡过街,自然知道同行之间往往是冤家,相互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情况并不少见。像秦家这样的,还真是颇为少见呢。
“清源县做桐油生意的总共也就四家,这四家之间可是同气连枝啊,彼此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说不上亲如兄弟,但多少还是有些情谊在的。”秦老爷子继续说道。
“”桐油这种东西,与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相比,并非不可或缺。普通百姓家庭一年之中对桐油的需求量相当有限。因此,我们所从事的桐油生意,主要面向衙门和军队等机构。这些机构对桐油的需求较大,而且在结账方面也比较爽快。”秦老爷子解释道
“当然,如果有哪家恰好缺乏桐油,我们另外三家通常会按照市场价格将桐油出售给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确保桐油的稳定供应。防止误了朝廷的事。毕竟,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何时会遭遇桐油短缺的情况,所以大家在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和睦相处的状态。”秦老爷子详细地解释道。
张希安听后恍然大悟。与衙门和军队做生意,不仅量大且有保障,结账也十分干脆利落,无疑是一桩非常不错的买卖。然而,问题在于,每个商家都不清楚自己手中的桐油数量是否足够。万一桐油数量不足,耽误了衙门和军队的重要事务,那后果可就不仅仅是损失一些钱财那么简单了。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没有哪家愿意去得罪其他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