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政陵的声音隔着海水，仿佛幽灵般传进林书萧的的耳中：
“我不仅有林老师霸凌的证据，还有其它像什么养鱼啊，故意找人让对家毁容啊，恶意抢资源啊一些微不足道的证据。”
“当然，我知道林老师有本事，不怕这些，”季政陵笑了一下，“但林老师就不要异想天开的想什么翻不翻身的事情了，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不过你运气很好，你还能风光一段时间，因为阿池还没有玩够。”
提到苏池的名字，季政陵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
不是那种吓人的阴冷黏腻的温柔，而是想到高兴的事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柔和开心。
季政陵知道苏池看林书萧和江行之不爽。
他觉得苏池应该是想让网友看清两人的真面目，然后被迫退圈。
并且季政陵猜墨庭御允许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久，也是因为苏池。
他和墨庭御想的一样——
等阿池做完他想做的事之后，他们不会让这两个人好过的。
季政陵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林书萧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季政陵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季政陵从林书萧的脖颈上移开脚，转而踩到他背上。
林书萧凭借本能的求生意志从水里抬起头，“哗！”
下巴危险地划着海面。
“呼呼！咳咳！哈！”
林书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海面上的新鲜空气。
季政陵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幅画面。
“这个小小的惩罚，林老师满意吗？”
林书萧心中一腔怒火。
他发誓等他从这里离开，他要季政陵不得好死！
季政陵仿佛不知他心中所想，俯身牵起林书萧的右手食指。
动作很温柔，细致地摩擦着这根苍白细瘦的手指。
每一截骨节，每一寸骨肉，季政陵都细细丈量抚摸。
细致到让人毛骨悚然。
林书萧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这个疯子又要干什么。
季政陵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然后轻声道：“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林书萧回狠到自己今晚，确实是指着季政陵的鼻子骂了他好几次。
可是当时他不也没说什么吗？！
“先取一点儿利息吧。”
林书萧还没反应过来季政陵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手指分离身体的剧烈痛楚传来。
“啊唔唔！”
林书萧的痛呼还没出声，就被哽在喉咙里。
季政陵看着面前口鼻陷进沙子里的林书萧，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嘘！”
“林老师，你太吵了，吓到我的代价，你应该不想知道吧。”
林书萧痛得想打滚，可是脊背被季政陵狠狠地踩着。
他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无力的任人宰割。
不知道季政陵是怎么做的，他觉得自己的右手食指不是骨折了，而是像真的断掉一样。
他感受不到那根手指的存在了。
不知道是出了第几身冷汗，又一遍被海水冲刷的时候，林书萧终于看见了半空中飞着的鹦鹉。
这系统果然不靠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他身边的。
害他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八八，救我！］
林书萧无力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可是系统不知是出故障了还是怎么，没有回应他的话。
反而朝着他和季政陵相反的方向飞去，看背影还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书萧差点气到吐血。
季政陵催命符般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林老师，还记得我带你来这里之前，你找我说了什么吗？”
林书萧恍惚。
…
说了什么。
季政陵找苏池道歉。
苏池走了。
林书萧还记得他是以什么心情凑上去的，他慢慢踱步到如丧家犬的季政陵面前，看好戏似的——
“阿陵，像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不要做道歉这种让人看笑话的事了。”
“你看，谁搭理你啊？老鼠就要有老鼠的自觉。”
“你不知道老鼠见光死的吗？乖乖地躲在阴沟里才是你的宿命。”
然后，季政陵就像发了疯一样，把他一路拽到了这里。
……
季政陵看着林书萧的表情，“想起来了？”
“这句话，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季政陵幽幽地道。
林书萧下意识地想反驳一句“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看着季政陵的神情，林书萧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海水波光粼粼，时隐时现的点点星光反射在镜片上，季政陵的眼睛在镜片的反光下看不清楚。
以林书萧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政陵精致的下巴和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颔线。
刻意靠愤怒忽略和压抑了一晚上的害怕终于还是在此刻满溢，疯狂席卷林书萧的神智。
林书萧想起那时候他说完话，季政陵抬头看他的眼神。
冷冰冰的杀意，仿佛看死人一样毫无波澜的眼神。
林书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林书萧后悔了。
早知道季政陵这么疯，他就不去挑衅他了。
不过林书萧不知道，不管他作不作死，季政陵都不会放过他。
偏偏季政陵在这时候，很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休息够了吧，夜还长，不急。”
林书萧头摇得像拨浪鼓，看怪物一样看着季政陵。
巨大的害怕让他有力气掀开季政陵站起来，要往前逃。
可这是徒劳的。
季政陵像逗弄猎物的高端猎人，不厌其烦地给予猎物希望，又残忍剥夺。
玩得不亦乐乎。
林书萧听到季政陵问他：“你今晚一共骂了阿池几遍‘贱人’？”
林书萧看着面前晃荡的海水，嘴唇哆嗦道：“两……两遍？”
“错了。”
季政陵轻描淡写地下达判决。
然后再次踩着林书萧的腺体，把他按进海水里。
林书萧每个数字都答了一遍，但是季政陵都不满意。
季政陵说他心里骂的也算。
林书萧已经麻木了，失温的眩晕感让他精神恍惚。
记不清第几次被按到水里，等他憋不住气，快要淹死的时候，季政陵才会放他喘口气。
仿佛永无尽头的折磨。
就像猫逗弄老鼠。
在林书萧绝望之际，一个人影出现
——是江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