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表演顺序后,姜晚的名字被排在了第二个。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她都不用上晚自习,全身心投入到元旦晚会的排练中。
19:30,排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姜晚抱着琴盒走进来,抬头就看见清舟站在舞台边,手里拿着份节目单。
清舟抬眼,对着她微笑点头,眼底的笑意像温水一样柔和。
[系统:宿主,女主到了。]
“清舟学姐。”姜晚放下琴盒,轻声打招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盒面上的花纹。
“嗯,你是第二个表演,叫姜晚。”清舟低头看了眼节目单,确认了名字,语气平和。
“嗯,是的。”姜晚应着,弯腰打开琴盒,取出里面的小提琴。
“排练得怎么样?”清舟走到台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琴上——那是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提琴,木质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还没开始。”姜晚调试着琴弦,“刚拿到乐谱没多久。”
“你一个人吗?”清舟环顾了下空旷的排练室,除了她们两人,再没别人。
“嗯,是。”姜晚拨了个音,弦音清亮,在屋里荡开。
“那你先熟悉一下,一个小时后会有伴舞。你们磨合一下。”清舟说着,转身想去拿伴奏带。
“学姐,我是个人独奏。”姜晚连忙开口,指尖停在琴弦上,“没有伴舞的。”
清舟愣了下,又看了眼节目单:“个人?个人一般是在倒数第二个。”惯例里,靠前的节目多是团体表演,个人独奏往往被安排在后面压场。
“老师安排好的。”姜晚低头调着弦轴,声音轻了些,“说是想让开场更丰富些。”
“嗯,好。”清舟没再多问,指了指舞台中央的谱架,“你先慢慢练,有需要再叫我。”
清舟离开后,排练室里只剩下姜晚一人。
她站上舞台,将乐谱夹好,深吸一口气,弓子落在琴弦上,流淌出的却不是排练曲目的旋律,而是一段她上辈子烂熟于心的调子。
“这次,我提前演奏完离开,就不会撞见宋晋阳那副嘴脸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观众席,轻声自语,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封逸提着个丝绒礼盒,里面是刚买的黑巧克力,在排练室附近晃悠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清亮的琴声飘过来,像碎冰撞在玉盘上,脆生生的。
“肯定是在排练了,学姐一定在。”他眼睛一亮,循着声音往排练室走,脚步放轻了些,想给清舟个惊喜。
走到门口时,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只瞧见舞台中央站着个拉小提琴的背影,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琴声流畅又带着点韧劲,听得人心里发痒。
“学姐不在?”封逸皱了皱眉,礼盒在手里转了半圈——这琴声明明很好听,却不是清舟擅长的风格。
“同学,你是排练的吗?”身后突然传来个声音,带着点戒备。
封逸回头,看见宋晋阳抱着个画板站在那儿,眼神像防贼似的盯着他手里的礼盒。
“不是。”封逸把礼盒往身后藏了藏,语气不太好——他跟宋晋阳素来不对付,总觉得这人阴阳怪气的。
宋晋阳上下打量他一番,心里门儿清——最近追姜晚的人不少,这小子八成也是其中一个。
他嗤笑一声:“我劝你死心,她有喜欢的人了。”
封逸莫名其妙:“你有病?”他来找清舟,跟这小子嘴里的“她”有什么关系?
宋晋阳瞥见他藏在身后的礼盒,酸溜溜地补了句:“她连我都看不上,更不会喜欢你这种毛头小子。”
“你长得那么丑,谁看上你才是应该去看眼科。”封逸最受不了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梗着脖子回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整天装模作样的。”
“你!”宋晋阳被噎得脸通红,画板往怀里紧了紧,“懒得跟你废话!”他转身想进排练室,又被封逸拦住。
“让开。”封逸扬了扬下巴,“我找人。”
“找谁?这里只有姜晚在排练,你别想捣乱!”宋晋阳张开胳膊挡着门,活像只护食的斗鸡。
两人正僵持着,排练室里的琴声突然停了。封逸和宋晋阳都愣了下,转头往屋里看——舞台上的人转过身来,正是姜晚。
她手里还握着小提琴,眉头微蹙,显然是被外面的争吵声吵到了。
姜晚握着琴弓的手指紧了紧,认出了门口的封逸——前世就是这个人,后来红着眼来找她,说喜欢她,还让她离清舟远一点;再后来,他三番五次找秦邵的麻烦,最后一次甚至把秦邵揍进了医院。只因他父亲是校方股东,事情才不了了之。
“是他。”姜晚低声自语,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转身推开排练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先是瞥了眼封逸手里的丝绒盒子,又看向一脸愤愤的宋晋阳,眉头皱得更紧。
“打架去外面。”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显然对这两人的争执很不耐烦。
封逸本就憋着气,听她这话更觉窝火,瞪了宋晋阳一眼:“管好你的人。”说完拎着礼盒,转身就走,脚步重得像在砸地。
姜晚没理会他,转头看向宋晋阳:“宋晋阳,离我远点。”
宋晋阳急了,上前一步:“姜晚,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发誓,上次生日会的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是他们自己要闹……”
“要点脸。”姜晚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块银表上——那是她用三个月兼职工资买的,当初他还笑着说“戴着正好”。
“要不然,我会让你把我的东西一件件还给我。”
宋晋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下意识捂住手腕上的表。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怒哼:“好!好!好!姜晚,你会后悔的!”
撂下这句话,他抱着画板,气冲冲地转身离开,背影透着一股狼狈的决绝。
姜晚看着他走远,轻轻吁了口气,转身回了排练室。
关上门的瞬间,她将刚才的争执抛在脑后,重新举起琴弓。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在琴弦上,映出她平静却坚定的眼神——这一世,谁也别想再打乱她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