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过多在意，仍循着幻晶塔的银辉前行。脚下的“云地”渐渐从白色转为淡灰色，触感也从绵软变得粗糙，像是踩在晒干的泥土上。光元素的干扰越来越弱，乱光云海的碎片在身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风——不再是高空云海的凛冽之风，而是带着泥土气息的地面风。
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天际时，莫寒突然停下脚步。他低头看了看脚下，淡灰色的“云地”已彻底变成了褐色的土地，上面还长着几株枯黄的野草。
再抬头望去，周围的云海不知何时已经褪去，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平原，远处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脉轮廓，山脉脚下，一道巨大的裂缝蜿蜒伸展，裂缝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正是葬神禁地的入口。
“我们……到地上了？”
蓝沁瑶惊讶地环顾四周，昨日还在头顶的云海早已不见踪影，指尖的水元素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的水汽，不再是云海中那种饱和的湿润，而是带着干燥的大地气息。
“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是顺着云地慢慢走下来的？”
伍雁菡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冰元素瞬间在地面凝成一层薄霜：
“是真的土地，不是云海的幻象。看来葬神禁地本就藏在山脉脚下，我们跟着幻晶塔的银辉走，不知不觉就从云海降到了地面。”
游霏霏站起身，土元素在掌心凝成一颗小土球，这一次，她能清晰感受到地脉的跳动，虽然依旧无法自由操控，却比在失落平原时清晰了太多：
“地脉感知恢复了，前面的裂缝就是禁地入口，里面的能量很浓郁，还有……一些奇怪的气息。”
众人朝着裂缝方向走去，黑色雾气随着脚步的靠近愈发浓郁，空气中的混乱能量像细小的针，刺得人皮肤微微发麻。莫寒手中的长剑颤动得更明显了，剑刃暗芒与黑雾交织，在身前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大部分混乱能量挡在外面。
“这些魔力中参杂着虚空，难道妮娅那边还没处理好吗？”
莫寒皱着眉头思索道。
“前面的雾气里有金属反光。”
蓝沁瑶突然停下，水元素凝成的水镜朝着裂缝深处探去，镜中隐约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镜中隐约能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银白短发在黑雾中泛着冷光，那人站在黑雾边缘，姿态沉静，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没有多余的情绪，却精准地落在众人耳中：
“你们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三个时辰。”
黑雾缓缓散开，一道穿着灰色大衣的身影缓步走出，那人约莫二十岁年纪，银白短发打理得利落整齐，额前碎发下是一双沉静的灰眸，胸前别着枚泛着冷光的金属徽章，手中握着巴掌大小的黑色魔导器，正是妮娅博士的助手艾尔。
他看到莫寒和圣娇玥时，灰眸中没有明显波澜，只是微微颔首，步伐平稳地走上前。
“艾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圣娇玥有些惊讶，上次见他还是在妮娅的临时实验室，那时他戴着银边眼镜，正低头调试魔导器，周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是妮娅博士让你来的？”
艾尔点头，手中魔导器屏幕亮起淡蓝色数据框，声音依旧平淡：
“博士预判你们三日内抵达，命我提前清理通道、建立接应点。”
他的目光扫过莫寒手中的长剑，停留半秒便移开，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能量波动稳定，看来你并没有受到虚空气息的影响。”
莫寒微微颔首，对艾尔的高冷风格早有印象。上次在实验室，这人全程专注于魔导器，除了必要的技术交流，几乎没说过多余的话：
“妮娅博士在据点？希望工程的魔导器据点，藏在禁地深处？”
“废弃神殿旧址，能量干扰最低，且能屏蔽魔导器信号。”
艾尔一边转身引路，一边快速说明，没有多余的停顿。
“通道已用‘能量稳定仪’清理，无未引爆魔导器，混乱能量浓度＜0.3，可安全通行。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清理下路上的虚空气息，因为我们暂时还未发现有效的清理手段。”
众人跟着艾尔走进黑雾，才发现黑雾中藏着条狭窄通道，两侧岩石镶嵌着泛着蓝光的魔导灯，灯光驱散黑暗的同时，也让混乱能量变得温顺。艾尔抬手按了下魔导器，屏幕弹出通道三维图，他指着图中标记的红点：
“这些是能量稳定灯的位置，每五十米一个，灯灭，止步。”
他说话时始终目视前方，银白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周身气场与周围的黑暗格外契合。
游霏霏走在通道中，土元素在掌心轻轻转动，忍不住轻声感叹：
“地脉感知清晰多了，比在失落平原舒服。”
艾尔微微皱眉，问道：
“你能感知地脉？”
游霏霏点了点头，拿出地脉核心示意一下。艾尔简单看了一眼后没说什么。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艾尔，妮娅博士那边怎么样？让你过来接我们，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圣依诺忍不住问道，她对“希望工程”的了解仅停留在九漓的传闻层面。
艾尔脚步未停，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
“博士之前从莫寒身上获取过虚空力量样本，用于‘虚空克制’和‘光元素反制’研究。结果研究失控，虚空力量外泄，博士虽迅速封锁区域，却仍有残留渗透到外围，借由精灵扩散。”
他顿了顿，补充道。
“博士尝试过多种净化方法，均无法彻底清除虚空残留，而莫寒身上的虚空力量与外泄样本同源，或许能找到净化关键。”
几人将目光投向莫寒，莫寒也是尴尬的挠了挠脸。因为这说的就像是他做的一样。
艾尔加快了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过通道前方，那里隐约传来精灵的微弱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