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莘凑得如此之近，隐约间，颜潇儿嗅到了一缕似曾相识的气味。
淡淡的香味拂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深邃，她是在哪里闻到过呢。
“走吧，潇儿。”
上官夏羽气不过田瑞莘和颜潇儿装作很亲近的样子，大力一把将颜潇儿的右手拉着就往外走。
那气味，和田皇后屋子里，颜潇儿戴上的手串香是一样的。
奇怪的是，过去在田瑞莘身上，并未闻到同样的香气，难不成她是刚从田皇后宫里来的皇家校场。
眼见上官夏羽抓住了颜潇儿右手，田瑞莘跟在后头，顺手牵住了颜潇儿的左手。
她们三个人，就这样，拉扯着跟着移动的队列走向校场的另一端。
紧挨着武器室的操练房外，有一列士兵候在门外，给每一个进来的学员们都递上了一叠符篆。
轮到颜潇儿，她却是两只手都没有空闲去拿。
上官夏羽扭头一看，“咦”了一声，敢情她只顾着自己领头快走，压根没有看见，还拖着一个人。
田瑞莘笑笑，放开自己的手。上官夏羽气鼓鼓地把属于颜潇儿的那叠领了，递到她手里。
顺便嘀咕了一句：“狗皮膏药。”
颜潇儿翻看手中的符篆，长条的浅灰色，看着像是薄薄的木片削制而成，上面画着不知名的复杂线条，拿在手里，就算是一叠也不算重。和潘玉斩给她的那张白玉符篆，完全不是一种质感。
待所有人都进入了操练房，只看见管师兄的“虚影”正在屋内候着大家。
“各位，你们手上的练习符篆，只具有极其微弱的法力，就算是你们略有失手，也决计不会伤人伤己，但也要小心使用，以免日后用到法力更强的符篆时，受到伤害。”
上官夏羽掂着那叠符篆，打了个哈欠，说道：“小小灰符，拿来哄小孩的玩意呢。”
看她的样子多少懂一点，颜潇儿问她：“这样就能看出来法力多少吗？”
“当然啦！”上官夏羽装作老成的样子说道，“咱们都是没有灵力的凡人，如果遇上了战事或者争斗，适当地使用法符，是能够明哲保身、临时抵挡一阵的。”
“不过千万不能带这种颜色的，灰符，法力最浅；好一点的是黄符，更高级的是黑符，最厉害的是金符，可以一当百。”
颜潇儿看似不经意地问：“那都是这种木片做的吗？是不是还可以用别的材料做出来更厉害的。”
上官夏羽瞪大眼睛看着颜潇儿：“你可真会问，知道做一张符多费事么，特别是上好的桃木片，不能有疤痕，纹理顺直不说，还要有百年以上的树种。更厉害的，那岂不是要千年桃木，都成精了好么。”
颜潇儿吐吐舌头，说：“我不是听你说有什么颜色的，就想着是不是木头啊、金子和玉啊，都能做符篆嘛。”
上官夏羽歪头想了想：“不是说金符啊，就是金子做的，那都是特别调制的符水，有高低深浅的法力加持的。你说玉我倒是听人说过，需要法力极其高深的法师才能制玉符而不裂。毕竟要画好那么些玩意上去呢。”
她这么一说，又觉得不敬，“拱手”朝东方作揖了一下。
“哎，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说，皇家用的符篆已经是极好的了，别因为是最低级的就挑三拣四啊。”
颜潇儿暗自好笑，最先瞧不起这灰符的，好像就是上官夏羽她本人吧。
她们正说着话呢，管师兄的“虚影”施施然走过来，立定在颜潇儿的面前。
“看样子，你们是都会了，不需要听我讲解对吗？”
哇，这督学阎罗真是盯上自己了。
颜潇儿想起昨天被点名答不上来的囧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可是上官夏羽不知道前因后果，她最不喜听人话里藏话的口吻，一脸怒视地回到：“不就是初级法符吗，有什么难得。”
“行行行，这位姑娘，你来。”管师兄面带愠色，“说起来，昨天也未见你出席，对了，大概就是世子所说的前三名免课的学员了。正好，让我也了解了解你的水平如何。”
上官夏羽没带怕的，她踏前一步，脸都要撞到管师兄的鼻子上了，“说吧，怎么玩。”
管师兄昨天带了一天的女学员上课，基本上看到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大家闺秀居多，颜潇儿这种走神的也就那么一个，未曾想到还有脾气这么不好的小刺头，他脸露讶然之色，又很快平复了下来。
“那好，这位姑娘过来这一边，正好我一同将练习内容一并讲述了。”
他怎么着也算是大宗师派来的代表，可不能真跟上官夏羽这个小姑娘计较。
上官夏羽气哼哼地走了过去，只见操练房的另一侧，不同的位置摆放着数十个水缸、几堆柴火、还有对应的锅具。
隔着中间的是一张长桌，看来是给学员们摆放符篆用的。
“这……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符篆术还是烹饪课啊？”
“就是，怎的感觉厨房气息如此浓厚。”
“……”
女学员们纷纷议论起来。
管师兄扬了扬手，示意大家静静，然后问道：“姑娘敢问名讳？”
“上官夏羽。”
“上官姑娘，如果你有过操控法符的经验，那我就暂且先不说如何操控法术，只要你将缸中之水，用运输符运到锅中，再用劈砍符劈开柴火，将柴火架好，烧开一锅水即可。”
听完管师兄的一番话，上官夏羽还没有说什么，竖着耳朵听的姑娘们可是炸开了锅。
“你们听见了吗？不会吧，这么复杂！”
“我……我就算用手都做不来，还用法符？”
“是啊是啊，虞教练——不，‘奸险小人’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么。”
“应该来不及了，不是说，完不成的不准离开。”
“救命呀！”
上官夏羽耳中听着叽叽喳喳的杂音，脸色神色却笃定，她虽然没有操控法符做管师兄说的这些事情，但是和父亲围猎的时候，用过类似的火符来追击过猎物，应当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