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沉霜拂去仙姿堂领完她的一千五百六十块灵石后就下山而去了。
她朝着浮云峰的方向走,迎面匆匆疾走而来一个着黄衫的弟子,沉霜拂站到路边,定睛看了看,略一挑眉,这不是宗主峰的弟子吗,怎么从浮云峰的方向回来的?
黄衫弟子面带急色,只粗略往沉霜拂这边瞥了一眼,定了定,又往沉霜拂这边投来视线,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沉师叔!”
大步流星走近,这黄衫弟子连忙道:“师叔,你快去仙居峰那边吧!我刚刚看见有几个弟子,追着之前常跟在你身边的那只松鼠往仙居峰的方向去了!”
沉霜拂闻言,面色变了几变,太苍山的祖师堂正在仙居峰上!
若是打斗不小心波及到了祖师堂,那几个弟子要受重罚,三彩恐怕也逃不脱惩戒。
回来的两个月她一直在忙宗主峰上的事情,三彩也没来找她,她就忽略了三彩的存在了。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省心,她一回来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沉霜拂丢下一句“多谢”,身影化作一点紫影,蹁跹如紫燕,眨眼间消失在了寂静山道上。
仙居峰高耸入云,终年大雾,遥遥看去就好像是浮在云海之中的一座浮岛,临近山头的位置环绕着飘带似的七彩霞光。
几个黄衣衫的弟子追着松鼠一直到仙居峰跟前,其中一人微微皱眉,提醒说道:“祖师堂就在仙居峰上,若是让它钻入山中了,就只能任它离去了,它跑了也就算了,可万一它跑去祖师堂啃了里面的画像,此事我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毕竟是他们把松鼠追赶到仙居峰来的……
几人都深谙这个道理,另外一名柳叶眼的黄衫女子冷冷一哼,“以它的修为,怕是刚到祖师堂门口就被古藤抽死了,怕什么,当下最紧要的是活捉了它,把丢失的丹药找回来!”
黄衫女子袖中掩着一面小旗,和几人对视一眼后,十分有默契地同时甩出阵旗,五道流光飞射而出,围住正中央的三彩!
阵旗之间有着宽阔的缝隙,三彩闪身一溜,却撞在透明的气墙上,它叉着腰破口大骂,眉心一抹金纹若隐若现。
它早就不偷宗门里面的丹药了,一群笨蛋,自己弄丢了丹药找不着人,还想要它的储物铁环,想得美!
五面小旗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仿佛纤细的丝线,朝着三彩的四肢卷去,三彩身影灵活,从细小的缝隙中蹦出身躯,眉心一晃,发射出一道锐利的锋芒斩断丝线。
几人大吃一惊,喃喃地道:“这是它的天赋神通吗?怎么从未见过此类松鼠……”
一人后知后觉地猜测道:“莫不是这松鼠是哪位同门养的,若是山间野生野长的,它身上不该有储物环的。”
黄衣衫女子道:“我们只是要活捉它,搜一搜它身上有没有我们丢失的丹药,又并不要它性命,即便它真是哪位同门养的,误会一场,解释了便是。”
几人点点头,催动阵旗发挥出全部功效,三彩被五色丝线兜得像条落网的鱼儿,死命挣扎,却显得颇为无力。
五面阵旗拖着三彩朝几人飞来,三彩炸毛地大叫,黄衫女子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尖声刺耳,真是聒噪。”
她上前几步,想要捏住乱叫的三彩,这时,仙居峰上云雾开道,一条苍青的古藤落下,轻飘飘地在地面裂开一条深深的沟壑,黄衫女子差点一脚踩空,心脏骤停。
沉霜拂赶到仙居峰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捏了捏袖中的悬花藤,心中震撼,同样是藤蔓,可仙居峰上落下的那一条藤的威能比悬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古藤如触手,刺向三彩,沉霜拂一惊,想也没想,袖中神曜枪飞出,被她一把握住,银白的枪尖挑向古藤。
三彩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只见杳无信讯三年的少女已经彻底长开,依旧是紫衣乌眉,却浑身透着沉稳大气,手中一杆银枪惊如游龙,“铿锵”一声刺偏了太苍古藤。
太苍古藤留有余力,知晓她是本门弟子,并未下重手,但每一次的藤落带给沉霜拂的压力可不小,看似轻飘飘的攻击却有千钧之力,她很快就被古藤逼退回沟壑之外了。
神曜枪如同被焊在了她的手中,始终没有半分脱手的迹象,沉霜拂的手心已经发麻到没有知觉!
好强的藤!
这究竟是什么境界?
难怪仙居峰前不需要弟子值守,有这古藤守卫,寻常人哪里上得去山上?
见沉霜拂略显狼狈,落入下风,三彩急了,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那太苍古藤慢慢地缩回了藤蔓,隐入云雾中。
沉霜拂虽然惊讶古藤忽然收手了,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转变,在几人出手前,她袖中飞射出一条彩线,率先拉住三彩扣在手中。
几人上前来,拱手见礼,“见过师叔。”
黄衫女子的目光落在沉霜拂手里的松鼠上面,胆大地问道:“敢问师叔,这只灵兽是否为师叔所豢养?”
沉霜拂可不想分担三彩做的什么丢脸的事情,她摇摇头道:“它不是我豢养的灵兽,不过我确实认识它,不知它如何冒犯到几位师侄了?”
黄衫女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炼完丹药后,去找丹盒,回来时发现丹炉中丹药少了几颗的事情说与了沉霜拂听。
“丹药消失后,我便在附近四下寻找,正好撞见这松鼠坐在一块山石上背对着我吃丹药,师叔请看,这就是从它嘴里漏出来的丹药屑!”
黄衫女子取出一方手帕,动作轻柔地将其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些许培灵丹的丹药屑。
“它一只松鼠,自己又不会炼丹,这丹药总不能是它自己花灵石买的吧?”黄衫女子说得有理有据的,身旁几人附和地点点头。
沉霜拂徒手掰开三彩身上罩着的各种丝线,将它提了出来,语气严肃地道:“三彩,你老实说,有没有偷人家的丹药。”
三彩站在她的手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沉霜拂看向黄衫女子,“它说了自己没有偷师侄的丹药,师侄要不再认真想想,丹药去了哪里?”
黄衫女子微微动怒,“灵兽的话怎可相信,它必然不敢承认,师叔未免太偏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