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青青此刻背着小手像是个犯错的学生，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陛下，有些事非我本愿。”
“我以为什么事呢？人非草木，终归是有感情的，否则跟原兽没什么区别。”陈默理解，生活在器国，器国就是一张巨大的网，没人能独立其外。
涂山青青诧异道：“陛下，不生气么？”
“挺好的，争者留其名，争就争，只是你们要考虑其琛的感受，不触及我底线。”陈默不想以养蛊的方式培养后代继承人，这方式太无情，但也不想器国未来的掌舵者是个肉球软蛋。
涂山青青听到陈默这样说才松了口气，脸上的阴霾散去，“陛下在，他们不敢。”
陈默轻笑一声：“那是，来都来，我看湖面上有不少船，陪我划船？”
涂山青青后退一步，露出警惕之色，“不行哦！陛下，人家拒绝跟你约会，如果陛下以命令的方式邀请，那青青勉强可以同意。”
陈默切了一声，挥挥手，“那你没事就走吧，我可懒得听你唠叨。”
涂山青青还真有一些事想跟陈默‘抱怨’一下，可今日过得心惊胆战，生怕涂山这次‘秀肌肉’惹恼了陛下，那就明日再来。
涂山青青一蹦一跳走了，陈默现在有点后悔支开月娥了，长夜漫漫，不在这个浪漫环境谈情说爱有点浪费了。
陈默转身准备回去休息了，突然听到湖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喂，湖边那个单身人士，涂山祭说书船要不要了解一下，乘坐一次，只需三枚银币，就有制服少女陪你夜下赏月划船，还有免费酒水哦！”
陈默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身看过去，一艘体长大约有六七米的中型花灯船飘过来。
那个声音陈默没听错的话，就是上次在青丘狐族聚遇到那个卖丝带的涂山少女，“好呀！算我一个！”
“来了！”
船只慢慢靠过来，中型船是吃水肯定不够，她们很聪明，有一艘小船划过来接人，当划船的十二三岁小女孩看清楚木板道上的人时，身体僵住了，她一晃，忘了停船，差点撞到了栏杆上。
陈默已经翻过栏杆，伸出脚抵船首，他咧嘴一笑：“小家伙，划船的技术，还不够熟练嘛！”
涂山小狐女回过神，有些紧张道：“陛下，刚刚不是我喊得，是灵喵姐姐。”
陈默可没管那么多，直接跳上小船，“走吧，我们上船听书。”
“哦哦，不对，遵命！”
小船靠近花灯船之后，带着狐面具的涂山少女看到站在船首的陈默，眼眸里没有紧张，只有兴奋之色，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捞到陛下当客人。
“见过陛下！”涂山灵喵微微一鞠。
陈默看到涂山灵喵取下了狐面具，一袭青白襦裙，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气质，调侃道：“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没当上大老板，还是亲自出来赚钱。”
涂山灵喵露出苦瓜脸，“陛下，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投资了一个跑商的商会，结果赔了，不得已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赚点启动资金。”
陈默笑道：“你还懂启动资金这词，看来没少研究生意，你的弹琴梦放弃了？”他记得当初，灵喵就是想弄把好琴，才去买丝带。
灵喵蹙眉：“说来话长，陛下，要不要先上来。”
陈默点头，轻轻一跃落在甲板上，灵喵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你不会又没带钱吧？”
陈默揉了揉鼻子，灵喵看到他这个反应，拍了拍胸脯，“没事，陛下的费用，我买单了！”
陈默抱拳：“老板大气！”
灵喵才不笨，今晚请客，那以后自己拿陛下当招牌用，陛下知道了也会理亏，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扬起。
她很开心，船只里的人就难受了，船内现在已经坐了三个人，三人还都是书院二年级的学生，他们听到了陛下的声音，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陈默进来，发现船舱内布置很精致，一张小方桌，两边长凳应该是固定船板上，至少能容纳八个人落座，不过看来今夜只有四名客人。
灵喵招呼自己妹妹，“给客人们上酒水，马上开始表演了！”负责划船的人是灵喵的弟弟，灵喵连劳动力支出都可以省了。
陈默进去之后，三人连忙半蹲站起，“见过陛下。”
陈默看着三个少年，一眼看穿了他们的身份，“书院的？”
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平静的少年开口，“陛下明鉴，我等是书院二年级学生，学生名为涂山知书。” 其他两人也压制住紧张心情，自我介绍。
陈默对涂山知书笑道：“涂山知书，我看到过你的名字，写得一手好文章。”
涂山知书即使心性再好，那也是年少轻狂的年纪，眼底浮现一丝激动色，没想到自己的文章还被陛下读过，还当面赞扬。
其他两人也投去羡慕之色，如果能得到陛下赏识，那就有可能成为器国的大人物。
“陛下，学生只是写了些浅薄的见解。”
“不浅薄，你对监察制度的质疑，是对的，器国监察之权，不应该只握杀戮为主的幽鬼手中。”陈默抬手点了点示意他们坐下。
涂山知书此时心跳有点快，器国的监察系统存在很大的缺陷，陛下的幽鬼时常被诟病，许多人又恨又怕，很多人不敢说，他当初脑子一热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放上去，没想到竹海报社还真登出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写了什么，后背开始冒冷汗了，好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灵喵的声音，“各位贵客，今夜非常荣幸能为各位说书，今夜就将熊老师的《老人与江》！”说完抱起琵琶，用力一扫，发出了一阵有力的琵琶声。
灵喵放在前世，应该是那种很有天赋的演讲者，自己能声情并茂投入说书，说到情节高潮处，还能来一段琵琶表达内心情感。
一段结束，陈默四人没有吝啬掌声，灵喵抱着琵琶鞠躬，“请各位贵客浅尝一下，我亲手烘烤的点心，容灵喵休息片刻。”
陈默看了一眼涂山知书三人，这三个小年轻多多少少都对灵喵有仰慕之心，他没有点破，只是想起了自己前世宿舍那几个哥们，有些恍惚，下意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家伙，兑水的劣质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