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昭笑着躲开。
“昭儿明日亲手给陛下做糕点如何？”
“就这样？”
萧景翊似乎并不满意。
沈怀昭莞尔一笑，轻轻踢开锦被，露出莹白的小脚，她歪着头，脚趾蜷曲着慢慢划过萧景翊的腰间，眼波似春水漾开，软糯糯道，“那陛下还想要什么呀？要不......臣妾给陛下唱支曲儿？”
萧景翊呼吸一沉，一把攥住她捣乱的脚踝，将人拽到身前。
一只手将她的脚抬起。
她穿三十四码的鞋，还没他的手大，脚趾圆润可爱，小巧玲珑，看得萧景翊都想亲上去。
沈怀昭腰肢本能地往后仰，却被萧景翊长臂一捞，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紧接着，萧景翊从身后掏出一个锦盒，在沈怀昭疑惑的目光下，将那条红的似血的宝石脚链，小心翼翼地绕在了她白壁无瑕的脚踝处。
这鸽血石品质极佳，在库房锁了很久，从未想过要给任何人。
因为沈怀昭肌肤若雪，犹如羊脂白玉般通透，不知为何总觉得很适合她，若她带上定是好看的。
“喜欢吗？”
萧景翊低头吻在她的小腿处，手掌顺着她小腿一路向上，在膝弯处轻轻掐了一把，声音暗哑，带着某种隐秘的试探。
沈怀昭垂眸。
鸽血石串成的链子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荧光，碎钻镶嵌的坠子恰好落在脚背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陛下送的，臣妾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她故意拖长尾音，两只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轻吐息，“陛下这般疼爱臣妾，那如果臣妾想要一样东西，陛下会应允吗？”
“昭儿想要什么？”
萧景翊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地笑。
沈怀昭轻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头来，澄澈的眼眸望向萧景翊，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恼之色。
“臣妾听闻尚乐局有一架箜篌，音色空灵如仙乐，臣妾想要，可她们说需得陛下同意才行....”
“箜篌？”萧景翊的手掌停在她腰窝，轻轻摩挲着，“尚乐局的旧物大多封存，你要它做什么？莫不是想在寿宴上出风头？”
“陛下误会了。”沈怀昭皱起眉头，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往他身上蹭了蹭，“臣妾听闻冯昭仪苦练箜篌数月，就盼着在太后寿宴上献艺，可原本那架箜篌前些日子被暴雨淋湿了琴弦，失了音色，臣妾想着，若能求得陛下恩准，既能全了冯昭仪的孝心，又能为寿宴添彩，太后必定欢喜。”
萧景翊挑眉看着她，“你倒是仗义，若朕说不允呢？”
后宫女子大多为了恩宠不择手段，他见过太多人为了在宴席上出风头，暗中使绊子毁了旁人精心准备的节目，也见过妃嫔们为了争得太后欢心，将对手的献礼污蔑成不祥之物，往日里那些娇柔作态的莺莺燕燕，一旦涉及利益，便会化作毒蛇猛兽，恨不得直接将对方撕碎。
如今沈怀昭却主动提出要成全他人孝心？
他微微眯起双眸，轻笑一声，“昭儿就不怕，冯昭仪得了彩头，抢了你的恩宠？”
沈怀昭刚入宫，尚且不知帝王恩宠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母家子弟平步青云的阶梯，也是宫人们阿谀奉承的底气，更可以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站稳脚跟的依仗，想当初，他仅仅只是夸赞王美人准备的茶点合口，不出三日，其父便领了江南盐运的肥差。
更不用说，能在寿宴上讨得太后欢心。
萧景翊看着她，沉思了一会。
若她知道这些利益，会不会心生妄想，妄图独揽恩宠？
在后宫，一旦欲念膨胀，会全然变了模样，令他感到陌生。
若她日后也能这般真诚坦率，不因自己宠幸其他嫔妃而心生嫉妒，扭曲心性，那他定然会一直宠爱她，甚至愿意护着她。
若不能...
沈怀昭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无辜地眨动了几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臣妾不怕。”
她知道萧景翊是在故意试探自己。
不过这男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想要的，除了权势，其余哪一样是他能给的？
沈怀昭虽然心里吐槽不断，脑子却转的飞快。
“臣妾只想安心待在陛下身旁，断没有跟其他妃子争宠的心思。”她微微顿了顿，眼波流转，“臣妾只盼着陛下忙于朝政之时，能偶尔想起臣妾，在这深宫里，能陪在陛下身边，为陛下解一分忧，便胜过万千恩宠。”
沈怀昭说完，将小脸凑到萧景翊眼前。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着，看起来十分的懵懂无辜。
“当然了，若是陛下私库充盈，不吝厚赐，臣妾定然也会心生欢喜。”
帝王的温情哪比得上真金白银实在？
沈怀昭根本不想要什么虚无缥缈的恩宠，她要的是权，当然也要求财。
帝王无情。
人和财，她总得先占一样吧？
萧景翊望着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时间有些呆愣。
古灵精怪，惹人怜爱。
当真跟那些古板木讷的后宫嫔妃不一样。
只是...
当初她嫁与太子，期盼能与他琴瑟和鸣，如今入宫为妃，却渴望陪伴他左右，该不会是……
萧景翊连忙在心里打消这个念头。
他曾亲眼目睹她遭太子背叛，那副颤抖着落泪的模样有多无助，他最清楚不过，如今只是想要些赏赐，应该是想在后宫寻些安全感罢了。
这么一想，萧景翊心中疑虑尽散，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中，声音不自觉放柔，“你倒是聪慧乖巧，既如此，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都给。”
“谢陛下！”
沈怀昭眼波微转，眼尾轻轻往上一抬，生了几分妩媚迷人。
紧接着，突然吻上萧景翊薄薄的双唇，温软感在口中撩动。
萧景翊不禁一愣，感受着她温柔的挑拨，呼吸立刻深重起来，手也不自觉地在她身前游离着....
只是他浑然未觉的是，自己那颗向来无波无澜的心，一次又一次因着眼前之人发生了改变。
.....
三日后。
太后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