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霖锁了沈云澈一回，沈云澈也锁了龚霖一回，两人互相抵消，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
冬天最适合的食物就是火锅，吃的每一口菜都是从锅里刚捞出来的，吃进胃里也是暖暖的。
龚霖买好食材，亲自动手做了一锅排骨汤底的火锅，把涮好的菜放在沈云澈的小碟中，堆得满满当当的。
“吃饱了吗？”龚霖拿起筷子，打扫火锅里剩余的东西。
沈云澈点点头。
“等我把这些收拾好，我们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食物。”
两人从屋里走出来时，外面正好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得又大又密。
沈云澈伸手接了片雪花：“雪下得挺大，照这个趋势一直下下去，今天下午就能堆雪人了。”
龚霖给他扣上帽子，牵着他的手，揣到自己兜里：“老方刚才发消息让我们去一趟警局，楚辰的案子里出现一处疑点，让我们过去帮他看看，参谋参谋。”
“好。”
沈云澈再次来到警局，两人一进入大厅，方浩阳就直接迎了过来，“老龚，你们两个可算是过来了，这几天因为这个事可是愁死我了。”
方浩阳下意识地想搂住龚霖的肩膀，抬起来胳膊才想起来这是龚霖，不是他徒弟，也不是他同事，又尴尬地放了下去，装作无事发生：“走走，我们进屋说。”
沈云澈与龚霖坐下后，方浩阳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事情是这样的，你们还记得当日我们在江依林手机中发现的对话吧？”
“嗯，”面对不熟悉的人，沈云澈还是会下意识的疏离。
“把江依林约出来的人是段铭轩，之后楚辰就在小树林里把江依琳杀害，这一点，楚辰也承认了。
但楚辰说段铭轩与他是同伙，两人一个负责引诱那些男生女生上当，一个负责将他们杀害进行器官摘取。”
“两人口供不一致。”
“段铭轩不承认自己是楚辰的同伙，”沈云澈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对对对，不愧是我看好的俩人，连这点都猜到了。这起案件的疑点就出现在这里，两人的口供不一致。
段铭轩说：他与江依琳确实处于暧昧阶段，但他从未给她发过去小树林的信息，他和楚辰更不是同盟，他根本不知道楚辰做的那些杀人的事，而且楚辰也是他众多暧昧对象中的一个。”
“发送那条信息时，楚辰是否与段铭轩在一起？”龚霖端起面前的那杯热水，测了下温度后，放入沈云澈的手心之中。
“这点我也考虑到了，这条信息发送时，段铭轩在酒店中与其他人在一起，与他在一起的人证实段铭轩当天晚上没有与楚辰在一起，全程都在陪着他。
手机是段铭轩自己一个人全权掌控，楚辰根本没办法以段铭轩的名义约出江依琳。”方浩阳吹了吹热水，喝了一口，“以我办案多年的经验来看，段铭轩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这起案子可能还存在着隐情。”
“楚辰杀害这些人的理由是什么？艺术吗？”
“他说是为了艺术。”
“他身上没有艺术家所具备的特质，艺术不过是他美化自己行为的幌子。”
沈云澈见识过太多的艺术家，也见识过太多为了艺术疯狂的人，楚辰身上没有与他们一样的共同点。
“楚辰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段铭轩，段铭轩身上一定有他在意的点，”龚霖对犯罪的敏感度，让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关键。
“关系混乱，交往的人不少，这个是段铭轩身上的特性，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沈云澈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方浩阳当场站起来，“好，我这就去找出与段铭轩交往过的人。老霖，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外面雪下得还挺大，你们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两个小时后，方浩阳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这大雪天的，不方便一个个找出来询问，离得近的找了几个，他们对楚辰一无所知。”
方浩阳把手中的文件袋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沈云澈二人面前。
“好在段铭轩这个人渣怕把人搞混，把每个人的照片和信息都进行了备份，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与他交往的那些人。”
沈云澈拿起面前的照片和记录，修长的手一张一张把它们摆放在桌子上，他在那些女孩儿男孩的照片上细细观察。
纤细的指尖在那些照片上微点，最后慢慢从上面挑出来三张照片，“楚辰要取走我的眼睛，这三人与我的眼睛很像，你通过电话联系一下，看他们与楚辰和段铭轩是否存在联系。”
“不愧是美术教授，在看人这方面确实比我厉害，”方浩阳拿着那三张照片出去。
半小时后，方浩阳拿着照片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女孩的照片，“是她，她才是楚辰杀的第一个人。”
“原因呢？老方。”
“楚辰说尸体在他家的地下室，他与女孩在同一家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女孩性格外向，他性格内向。
女孩喜欢上了段铭轩却被伤害，而楚辰喜欢上了提到段铭轩就眼神发亮、焕发光彩的女孩。
他杀了女孩，却发现那不是他喜欢的女孩。他要亲自做一个他喜欢的人偶，一个喜欢段铭轩眼神发亮的玩偶。
所以，他引导着段铭轩去追那些与女孩儿相似的人，等他们喜欢上段铭轩后，再将他们杀害。他杀沈云澈，是因为在沈云澈眼睛中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影子。
但楚辰只咬着一句话，段铭轩知情，并一直在帮助他引诱这些女孩儿。”
方浩阳说完，一拳捶在桌子上，“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人，事情的起因出来了，可依旧无法证明两人说的是真是假。”
“也许有的时候，一个账号可以登录在两个手机上，楚辰一直在通过自己手机上段铭轩的账号，监视着段铭轩与那些人的进程。
等时机成熟后，他再以段铭轩的名义约出他们，事后只要将短信删除，段铭轩就不会知道，神不知鬼不觉。”
“真的可以吗？一个聊天账号不是只能登录一个手机吗？”方浩阳迟疑地问。
“账号是由代码组成，代码出现偏差时，这些情况是可以出现的，我可以帮你恢复段铭轩账号的数据，你就能知道他们究竟谁在说谎。”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恢复数据。沈云澈，你还真是让人惊喜，”方浩阳拍了拍龚霖的肩膀，“老霖，你找到个宝藏。”
账号数据恢复后，段铭轩确实没说谎，他对楚辰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沈云澈合上电脑时，顺手将段铭轩账号的数据发送到了自己的账号上。他悄无声息地做完这一切，方浩阳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