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娥摇摇头，“不是不在乎，是不知道！”
刘翠目瞪口呆。
“你们都知道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男人竟然被蒙在鼓里。”
王永娥叹口气道：“以前有人告诉过他，但是他不相信，还把那人骂了一顿，关键是什么你知道吧，我听周成说，她男人那方面不行，刚结婚那两年，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就怀上了，我给你说啊，生的那两个孩子，跟她公公很像，我听有人说，她婆婆都是知道的，故意整只眼闭只眼，家里的香火总要继承下来，就这样糊里糊涂下来了。”
“不得了！”
刘翠惊叹连连。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不要说了，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他们乱就乱吧，老天爷迟早会收拾他们，我听着就头疼，这秋花如今还跟村支书搞到了一起，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也是很吃惊，平常也想不起来她，毕竟太恶心了，今天你要是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两人嘿嘿一笑。
都是女人，爱听八卦是天性，但是这种八卦实在恶心人，说着都不痛快。
万青虽然在外面看书，但是母亲和王永娥虽然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了个大概。
对于她上辈子的遭遇来说，她遭遇的，和听到的事情，比这些更要狗血。
只是她不愿意去回想。
手狠狠抠着书，书页上都是痕迹。
现在的美好生活，经常会让她以为上辈子，只是一场梦。
那些事情并没有真正经历过。
但是那些痛苦的感觉没办法骗人，那都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这晚，万青早早就睡了，刘翠以为她困了，也没在意。
三天后，执证下来，摆摊的桌椅板凳，碗筷调料全部备好，到了周三这日，摊子正式开业。
大热的天，凉皮凉粉摆上去，各种调味料用大碗装着摆开来，凉皮的味道散出去，一下子就吸引了一批人。
棚子下面也凉快，来赶集的人买完东西，坐下来吃一碗凉皮或者凉粉，别提有多爽。
第一天摆摊，刘翠陪着她吆喝。
一碗凉皮八毛钱，一碗凉粉五毛钱，一个上午过去，王永娥悄悄的数了下盒子里的钱，已经有二十多块了。
这才刚开始，要是时间久了，吃的人多，岂不是更赚钱。
她有了信心，到了下午，面对过来吃凉皮凉粉的客人，她就自然多了。
一天下来，毛收入九十多块，除去成本，净赚六十多。
这个分万青一半，自己还剩下三十块出头。
王永娥回家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永娥，你看看你那样子，这才哪到哪，等周成来了，配合着烧饼一起卖，到时候你再看！”
王永娥笑的合不拢嘴。
“刘翠啊，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反正你放心，后面我会加油好好干，多赚点钱，这样就能多分点给你们！”
刘翠笑着说好。
只要她王永娥有信心，她就不担心她干不下去。
万青那天跟她说，要是多找几个像永娥婶子这样的人，在镇上多合伙几个人，就能多赚一笔钱。
她自己也疑惑过，问万青为啥不自己搞，然后招人来做。
万青当时说，那不一样，合伙的话，做事的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她们为了赚钱，会主动做事，这种人只是缺少资金支持和机会。
招的人就不一样了，拿着固定工资，时间长了，就是混的心态。
做事的心态不一样，最后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
而刚开始第一年之所以对半分，也是在考验人，等第二年再给合伙人多分点，这样也能更长久的合作。
王永娥把钱数完，就在万青给她的本子上记录下来。
她已经搬回到租的房子里。
“刘翠，我算了下，明早可以多做点，今天下午三点多，凉皮就卖完了，要是再多一点，明天就能多卖点。”
刘翠点点头，“可以，不过也不能太晚，毕竟你早上起的早，要是太晚，你晚上睡得晚，早上起的早，睡不够觉，时间长了身体就垮了。”
“我不困！在家干农活的时候，我每天也睡的不多，这个一点都不累，白天摆摊也是坐着的，偶尔起来动一动，还能跟人聊天，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多好的！你看我，来你这里几天，都白了！”
刘翠看着她的脸，还真是的。
“永娥，说实话，你现在一个人在这边，想不想孩子？”
王永娥鼻子一酸，点点头道：“想，但是一想到等他们放假周成就带他们来了，我就浑身劲。”
刘翠拍拍她，“快的，再有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到时候你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王永娥点点头，“就是的，而且我是跟你们在一起，周成心里也放心。”
“永娥，你这样，明天逢集，你可以多做点，这样可以换着来。”
第二天，刘翠再次陪着她出摊，到了下午，王永娥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背后就是方建国的超市，方建国叮嘱过里面的人，王永娥这边要是有人闹事，里面的人会出来帮忙。
再加上刘翠的店离这边也不远，就一百米左右。
王永娥心里安全感十足。
这天下来，她数了钱，毛收入到了一百三，除去成本，净赚近一百。
她这下彻底尝到了甜头，做事说话更利索起来。
刘翠看在眼里，心里也开心。
万青放学回来，也去看了下王永娥。
王永娥刚给刘翠说完，见万青来了，拉着她给她看盒子里的钱，还把账本拿出来给她看。
“万青啊，你看婶子这样记对不对？”
万青看了下，她把收入，和买东西的钱分开记得。
笑着点点头，“对的对的，婶子，你学东西真快，一点就通！”
王永娥不好意思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万青啊，要是像这样下去，平均下来，每天收入差不多七八十，那一个月下来就不得了了！”
王永娥不敢算了，微微张着口。
她看看门口，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压低声音给万青和刘翠说：“这种事情，我以前打死都不敢做，我就想着，这都是有钱人干的事情，而且赚不赚钱，谁知道啊，现在你们帮着我干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么赚钱！真是不干不知道！”
万青笑嘻嘻看着王永娥，“婶子，这个喜悦你想不想告诉周成叔？”
王永娥愣了下，点点头道：“想啊，肯定想！但是我现在忙的走不开，就先憋着，等孩子放假她过来了，我再告诉他。”
万青眨眨眼，“婶子，要不周六我回去一趟，我去给周成叔说说。”
“你回去干什么？”
王永娥和刘翠同时发问。
万青赶紧解释，“我就想回去转转，顺带告诉周成叔。”
刘翠盯着她，“青儿，你是不是想去收拾周建民？”
“没有，我收拾他干什么？他现在只要不乱折腾我们，我就不会收拾他！”
刘翠见她说的干脆，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对劲。
晚上又劝了她几句，万青点点头，笑着说自己看情况，不一定回去。
结果等到周五放学回来，母亲的服装店门口围着好多人。
她心里顿觉的不妙，拨开人群冲进去，发现母亲的店里被弄的乱七八糟的。
好多衣服扔在地上，踩的不成样子。
刘翠和陈小红正在收拾着。
“妈，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七嘴八舌说着，万青大概听出来一些，说是刚才，突然来了几个男子，像是上面的领导，在店里巡视了一遍，说刘翠违反了规矩，让她交钱，她不交，那几个男子就开始搞破坏。
还骂刘翠不守妇道，说下次来，她若是还不肯交钱，就让她滚回家去！
要不是看外面很多人看，那几个人能把店砸了。
有好几个人站出来帮刘翠说话，那些人才没有那么嚣张。
“谢谢大家告知，今天多亏你们，大家快散了吧，后面想要买衣服，可以来我家店看看，我妈会给你们优惠价。”
大家叹息着离开。
说那些衣服被糟蹋的，真是可惜了！
人群散开，万青才转头看母亲。
刘翠铁青着脸，深深吸了口气，把她拽到里面。
“青儿，你昨天说这周想回村一趟，对不对？”
万青一头雾水看着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妈跟你一起回去！”
昨天还不让她回去，今天就要陪她回去。
“妈，今天到底怎么了，来闹事的人是不是跟周建民有关系？”
万青盯着母亲，说着自己的猜测。
刘翠咬着牙点头。
“今天你方叔叔正好有事出去了，你和小林又去学校了，他们才抽着这个空子过来欺负人。”
“今天多亏旁边你有田叔，他过来阻挡那些人，差点被打，周娟婶子也过来帮忙了，问是什么费，他们都没听说过。”
“妈，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跟周建民有关系？”
“其中有一个人说漏嘴了，那个人说周建民的姐夫是县里的一个什么人，反正是有头有脸的，说我要是不知好歹，就让我的服装店在街上开不下去！”
“他这样一说，我就立刻明白了！”
“妈，你先别收拾！”
说完，在门口等了一会，见万林跟同学聊着天回来，赶紧喊他过来，让他去街上喊照相馆的老板带着相机过来。
万林知道事关重大，放下书包，赶紧就跑去找人。
万林一走，万青打电话报了警。
“妈，今天那人说的是收什么费用？”
刘翠皱皱眉，有些想不起来，陈小红红着眼眶在边上说：“好像是什么卖衣费？说是一个月要交三百块！”
正说着，旁边的李有田和周娟过来。
周娟看见万青，明显有些退缩。
万青过去，笑着一脸诚恳道：“有田叔，周娟婶子，今天多谢你们帮我妈，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刚才我已经报警了，一会还希望你们能帮我们作证，可以吗？”
李有田和周娟何时见过说话这么客气的万青。
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万青啊，这都是应该的，以前是我们不对，这些时间相处下来，你妈也给我们介绍了不少生意，我们心里很感激，能帮的肯定要帮。”
过了一会，来了两名警察，同时万林把照相馆老板也喊来了。
万青连忙过去，迎接他们。
警察向刘翠他们了解情况，万青让照相馆老板拍照，把散乱的衣服，衣服上的痕迹，破坏的现场，全部拍下来，同时也拍了警察了解情况的照片。
“老板，今晚能不能帮我加急洗出来，明天我要用。”
说完，去找母亲要钱，过来就塞了五十块钱在老板手里。
一共就五六张照片，就算是加急洗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小事小事，你这是情况紧急，有警察在，我就不多留了，我回去先帮你洗照片，这些钱太多了，二十块都用不了，我身上没带钱，等明天你去照片的时候，我把剩下的钱找你！”
见老板这么好，万青也不推辞了，道谢着送人离开。
警察了解了情况，走之前说，后面有什么线索，再找他们。
刘翠点点头。
因为没有证据，刘翠也没法说这些人就是周建民派来的。
警察详细做了记录，就离开了。
警察走后，万青跟母亲一起把损坏的衣服算了算，这些衣服大多都没法再卖了，刘翠心疼的红了眼睛。
有些衣服好好的，只是弄脏了，她捡起来，“小红，这些衣服我给你们分一分，那些坏的，你看看能不能修补一下，带回去给家里人穿。”
陈小红泪汪汪的点点头，“刘姐，这些衣服多好看啊，就被那几个畜生给撕了。”
周娟在旁边说：“刘翠，我那边不是有缝纫机吗？这些破衣服我看看能不能修补起来。”
刘翠点点头，“行，那就靠你了，扔掉真的太可惜了，等晚上我把秋云还有永娥喊过来，我根据你们的情况，分一分。”
说完又对陈小红说：“你晚上把你姐也喊来，这么多衣服，咱们一起分。”
陈小红泪直流。
万青拍拍她的胳膊，“小红姐姐，你别哭了，这些衣服，我不会让它们白毁的，一会我们就算一下，一共损失了多少钱，我会让那个人连本带利，还有你们今天的精神补偿费，全部赔给我!”